苏知远稍作缓和,坚定道:“我还是想看看这些人,万一我认识他们或者见过他们也说不定。”
典狱长让人打水冲洗了刺客,周凌他们仔细查看有刺青的那些人,发现身上的刺青与之前的完全一致,显然是一伙人。
接着,他们又查看没有刺青的刺客,从相貌到身材,再到服饰,毫无线索。看来这些人极为谨慎,所有刺客都是生面孔,这就引出了一个问题:这些人是什么时候进京城的?若是早就来了,他们住在哪?若是刚入城的,他们又是如何潜入的?京城最近布控严密,竟能让这么多人悄无声息地进城,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绝非易事。事情愈发复杂,这背后的人绝非等闲,但愿没有涉及到上面。
三人心情沉重,经过一番查看,时间已不早。刑部侍郎和秦典狱长继续审讯这些刺客,希望能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周凌则前往丞相府,想看看李墨言那里是否有新消息,而苏知远则急忙赶回家,女儿苏南秋今日也遭遇刺杀,他得去看看。同时,他自己受伤的事还未告知吴青柳,更重要的是苏礼期的真实身份,他需要与吴青柳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周凌来到丞相府,李墨言正等着他,显然有新发现。两人直接走进书房,李墨言不废话,迅速将调查到的谶花的事情告诉了周凌。
“在西方,有一个名为不落国的地方,生长着一群不落族人,国家依悬崖而建。悬崖上盛开着一种名为谶花的花朵,传说它能预知灾祸,无论谶花说出什么话,皆可应验。而不落族人世代守护着这片悬崖,保护着谶花。”
李墨言继续说道:“据传,不落族人皆能攀岩走壁,只有他们知道谶花的生长位置,只有他们才能摘下谶花。带有不落族人血统的人食用谶花后,预测的准确度更高,普通人食用则模糊不清,甚至无法预测。不落族人从出生起,便会在手臂上用特殊颜料画上谶花。”
“因为这神奇的传说,许多国家都在寻找不落国的存在。直到五十多年前,吴曜国的一位商人在路上迷路,无意间进入了不落国,回去后将此事告诉了朋友,被有心之人听到,报告给了吴曜国的国君。国君得知后,组建了一支军队,让商人当向导,竟然真的找到了不落国。由于没有防备,不落族人大多被抓,只有小部分逃脱。但是被抓的族人否认谶花的传说,称所谓的谶花不过是当地特有的一种花,本就生长在悬崖之上,并且有致幻作用。”
“然而吴曜国国君不相信,硬逼着他们采摘。好不容易采摘下来,还逼他们食用,导致被抓的族人死伤大半,部分族人因屈辱而自杀。国君未能得到想要的结果,便将他们带走,充作奴隶,至今应已没有幸存者。而那些逃走的族人,听说逃到了楚安国,但楚安国的国君也得知消息,追踪不落族人的行踪。那些族人刚逃到边境,便被当地军队抓捕,随后又开始了逃亡,但逃到哪里,尚未查明,也再没有关于他们的消息,可能隐藏在密林山野中,避世不出,也可能不落族人早已全数陨落。”
李墨言将这些消息一口气说完,补充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不落族人身上的纹身只有谶花。至于这山上的谶花与不落族人之间的关系,还需要更深入的调查。”
周凌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我相信不落族人应该还有幸存者。苏夫人的祖父曾在游历中见过这种谶花纹身,虽然只记载了图案和不落国的传说,但根据游历的时间推算,那应该是在不落国被灭后大约十五年。”
李墨言点头接话:“所以,显然还有不落族人存活,而这股势力可能与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周凌同意道:“嗯,这很有可能。看来你得继续追查不落族人的行踪。”
李墨言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我一直没有放弃这个线索。听了那个传说,我对不落族和谶花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周凌突然想起什么,提醒道:“对了,今天我们抓到了两伙刺客,可刑部对他们的身世背景毫无头绪,还得靠你帮忙查一查。”
李墨言无奈地瘫倒在椅子上,哀嚎道:“哎呀,周凌,你真是给我添麻烦!那边的刺客还没找到,这边又冒出一堆来,难道他们是从地里长出来的?连刑部都查不出什么,你让我去查,你明知道京城的水有多深,我在这儿根本没有什么安排,万一查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怎么办?”
周凌安慰他:“我也有这个担忧,所以才让你查一下。万一真是那样,我们得提前做好打算。”
李墨言摊手道:“好吧,查就查,管他是什么呢?查出来不就知道了。”
周凌站起身,拍了拍李墨言的肩膀:“嗯,那我等你的结果。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注意安全,尽量不要出门。他们的实力不容小觑,刺杀我的那些人,身手可不一般。”
李墨言撇了撇嘴:“行了,知道了,你快走吧,我现在看见你就头疼。早知道就不回来了,留在边城多好。”
周凌无视他的吐槽,转身离开。
此时,苏知远回到府里,果然没能逃过吴青柳的一顿责骂:“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不通知我,你是不是要等你死了才告诉我,好让我给你收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