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萧云舟如此反应,顾清鸢就知道,这生辰八字是她的。
看来这是皇后早已布好的局,就是想要激萧云舟往里跳。
她自然是不能看着萧云舟上当,将奏折拿过来,嗤笑了声:“这不就是本宫的生辰八字?监正拿这个东西来,意欲何为?”
众人震惊地看着她,又看了眼监正。
他们心想,以卫王护短的劲儿,只怕今日这监正非要血溅当场!
监正也愣了,他似乎是没见过哪个女子,会如此坦然地面对他。
往日,只要他开口说哪个女子被天象所指,不吉利,那个女子就只有无力的辩解和哭泣。
今日顾清鸢被指,她竟然反问他,倒是把他问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沉默了片刻,他才轻咳一声道:“王妃既然对东篱朝局不利,那就只有以死来保全我东篱安稳!”
“是吗?”顾清鸢轻笑起来,“监正不是一向瞧不起女子?既然如此,女子在你心中,应该没有那么大的力量来影响朝局才是,可今日监正所言,岂不是违背内心所想?”
“王妃倒是巧言令色。”监正面色难看,“天象所指,无一不准确。”
“天象是否准确且放在一旁。”顾清鸢将奏折交给内侍,“只是你说天象不吉利便不吉利了?这东篱又不是你一个人会看天象,要本宫再找个人来帮你看吗?”
监正这回彻底怔住,他的话一向就是天象的代表,从无任何人质疑。
不等他说话,顾清鸢再次道:“东篱自从卫王作为辅政大臣以来,旱灾缓解,无论是朝堂还是百姓,都过得安稳,监正到底是从何看出不吉利的?”
她此言说出口,众人纷纷颔首,他们所看到的,也是这样。
顾清川也朗声道:“监正不如告诉本官,为何要在西夏使团觐见之时,说出这样的话,企图灭我东篱威风,长他人志气,你意欲何为?”
“顾大人所言极是。”宋之珩也跟着附和,“监正看来心思不正,殿下,不如让臣将他带下去好好问问,到底是何人指使。”
萧云舟冷然开口:“监正以为如何?”
监正此刻头上已是冷汗涔涔,“扑通”一声跪下,看向一旁的宋丞相:“丞相大人,你说句话呀!”
宋丞相不说话,看着他的目光像是看着傻子。
他没法子了,只能转而向萧云舟磕头:“下官所言句句属实,夜观天象之人不只臣一人,还有钦天监其他官员,下官可以叫来,让殿下询问。”
“便交给大理寺询问。”萧云舟冷声道,“宋大人,辛苦你。”
“不辛苦。”宋之珩起身领命,“臣分内之事。”
说完,他便让人进来,将监正拖出去。
监正突然冲到柱子旁,提高声音道:“殿下!各位大人!若是臣有半句虚言,臣立时撞死在这大殿之上,以证清白!”
“你撞,本王为你收尸就是。”萧云舟面无表情地道,“来人,看着监正撞柱,血别溅到旁人。”
柱子四周的朝臣和女眷立刻躲远了些,好似真的怕血会溅到他们身上。
几个禁军侍卫进来,将监正围起来,却不动手阻止,只盯着他。
监正被他们盯得后背直发毛,保持着“要撞不撞”的姿势,扫视群臣,等着有人为他说话。
可被他目光扫视的朝臣们,全都视线看向一旁,不理会他。
最终,他看着面前的柱子心想,难道今日自己就要毙命于此了吗?
这时,大殿之内突然响起一个略有些陌生的声音。
“卫王妃竟能逼迫得,朝中重臣自戕以证清白,当真是厉害。”
众人寻声望去,又是徐言敬一!
他唇角噙着笑意,盯着顾清鸢道:“孤方才就说,女子只适合在家里相夫教子,卫王妃不如回家待着,看看天象会不会变,否则若是我西夏大军攻入东篱,到时你罪过可就大了!”
有朝臣倒吸一口凉气,徐言敬一这完全就是威胁。
他们纷纷看向卫王,今日美人和江山,他是非要选一个了。
萧云舟看向徐言敬一,冷笑道:“一个战败国,竟还敢如此大言不惭?我东篱内务,你若是敢出手干涉,本王倒是不介意将你捉了,看看你父皇是退兵救你,还是先让你死!”
这句话,成功让徐言敬一面色突变,他紧捏着酒杯道:“你难不成是公然要与我西夏作对?”
“是又如何?”萧云舟不屑地勾唇,“区区西夏,敢在我泱泱东篱朝堂上叫嚣,我大国威严何在?”
他这句话,成功的重新唤醒东篱朝臣心中的热血。
他们对徐言敬一怒目而视,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
“若是西夏使团无事,还是请回去鸿胪寺待着。”萧云舟摆手示意禁军上前,“今日宴席到此结束。”
徐言敬一不想走,他热闹还没看完,想等着看萧云舟会不会赐死顾清鸢。
可这些禁军个个凶神恶煞,看起来就不是平日那些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而是真正上过战场杀敌的士兵!
他无奈,看了眼身边人,这才拂袖离去。
沈知意和那小倌儿也一同起身,跟随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