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柔和陆怀钰上前见礼,送了礼物,旁边的侍女接过。
叶皖宁捧着笔盒上前:“昙珠姐姐,你的裙子好漂亮,蝴蝶像在飞。”
没有人不喜欢夸的,而今日这裙子确实是绣坊单独做了一个月,她很满意,陆昙珠破天荒的对着她露出一个笑。
“哼。”穿了红色小褂,腰上配了一把小玉刀的陆建安看着她冷哼了一声。
叶皖宁递上笔盒:“建安哥哥,生辰安康。”
“谁稀罕你的东西。”陆建安头一昂,迈步走了。
旁边的小厮帮忙接过,陆昙珠看着不明所以的叶皖宁,亲手牵着她的手:“皖宁妹妹,和我们玩。”
今日来参与陆建安和陆昙珠的生辰宴的,都是公侯伯爵府,不比宁国府这种只剩个空壳子的,从七八岁到十一二岁皆有。
贵族子女年纪尚小的时候便开始往来,以后长大了这就是青梅竹马的情谊,大多数都是嫁给门当户对的人家,能够让自己家族更有根基。
前面的院子里,陆明齐和安阳公主在应酬,后花园里,各位丫鬟小厮看着自家的小娘子小郎君玩。
或斗花草,或玩投壶,或玩蹴鞠,或三三两两在一起说话,算得上宾主尽欢。
在座之中叶皖宁年纪最小,见她大方可爱,不时过来捏捏她扎成花苞的发,她也不哭闹,不由更加喜欢。
叶皖宁被叫去投壶,一连中了三支箭,便是旁边的男孩子也看了过来。
皖宁第四箭故意扔偏了,方才止了他们的兴趣。
她眼前又忽而浮现起塞外的风沙,她拿着哥哥给她做成的小弩,一箭箭的射击,后来便是天上的飞鸟,也能让她射下来。
但她除了苍鹰,向来不射其他的鸟儿,她总是爱看那些鸟自由自在的盘旋在天空的样子。
但是塞外的苍鹰,若是人没了反抗之力,都要成为它的爪下食。
叶皖宁坐在凳子上,看着这边的花团锦簇,所有的小郎君小娘子们皆衣饰华贵,放置的鲜果皆是最好,美食更是珍馐,她的眼前不由浮现那个穿着不合身衣服,破草鞋的小少年。
玩玩闹闹,吃吃喝喝,等到墨色一层层的染上苍穹,送走了客人,公主府这才安静下来。
安阳公主怀有身孕,并未一直陪着客人,倒是陆明齐长袖善舞其间。
陆家离得近,倒也不急,人都走得尽了,这才带着三个孩子要离开。
陆明正和陆明齐两兄弟正说着话从前面的院子里走来。
这个时候,突然传来安阳公主的声音:“你说什么?没有?”
陆明齐快步走上前,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安阳,怎么了?”
安阳公主在后面的桌椅上一靠:“近来我颇不爽利,没什么胃口,想要吃荸荠,我不是给你说了?”
陆明齐道:“我怎可不把你话放在心上,莫要生气,我再让下人找找。”
说完就立马让下人去找。
陆明正在旁边道:“大哥,我前日庄子里送来了一批荸荠,也正新鲜个大,我马上送来。”
安阳公主眉毛一挑:“其他的我入不得口,便只吃那临安水乡的。”
陆明正便不太好说话了。
女子孕期脾气最是不稳,更何况是安阳公主,稍微有丝毫不如意便不喜。
秦氏心中暗叹,将三个孩子往怀里笼了笼。
后厨房的婆子跪了一地,其中那李婆子抖得跟个筛子似的。
确实买了一筐荸荠,但是原订的是要做荸荠粥,她嫌弃明早上得早起,便让后院那个怪物提回去,明儿一大早给她削好放在她经过的那条路。
但是,这,这怎么可说?
陆九章坐在石头下,就着那一盏还未燃尽的灯火,削着荸荠。
他知道今日府中有喜事,否则不会连这等角落都还有灯火。
当然,每当有喜事,那便意味着,丫鬟和婆子便懒得给他们送饭,还好还存了些许红薯,给娘亲煮了来吃。
安置好陈氏以后,陆九章便提着荸荠来到这个地方,开始削。
他要快些,灯笼快灭了,今夜无月,便看不见了。
正在此时,有凌乱的脚步声响起,他提着荸荠,便准备躲一躲。
还没躲好,便有老仆叫了起来:“是他偷的!”
陆九章愕然抬起头来。
陆明齐在那边给安阳公主陪着小心,又是哄又是说,安阳公主这才脸色稍霁。
陆明正等人在外站着,等到陆明齐出来,这才要告辞。
陆明齐也不喜欢被别人看到这般伏低做小的姿势,便点了点头。
叶皖宁被秦氏牵着,迈步向前。
走到那边的走廊处,老仆人便急匆匆的来了:“侯爷,找到偷荸荠的人了。”
陆明齐心里正不快:“是谁?”
叶皖宁远远地看到几个仆人和小厮赶着一个小男孩走了进来。
她顿时一愣。
陆九章。
叶皖宁一颗心忐忑起伏,她被秦氏一拉,拽着离开了。
她只能回头,看着那一个小小的影子孤零零的落在地面。
男孩脸色是苍白的,提着袋子,另外一只手还拿着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