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称为会试,这次会试共有上榜了三百余人,称为贡生。
而会试以后,那就是殿试,这三百余人都要在大殿之上,由皇帝亲自现场出题作答,然后赐一甲二甲三甲,这才能做官。
各个贡生都在拼命的做准备。
殿试一般都是考策问,便是为皇帝出主意,但是现在的天子颇不一般,他爱美,也喜欢诗赋,上一届的殿试他破天荒的考了诗赋,结果给那些准备时事的考生一个措手不及,所以那一年的一甲三人都颇出大家意料。
所以从上一次以后,现在的考生不仅要准备策问,还要准备诗赋,谁知道天子又能玩出什么玩意儿。
备考之人,都是如此。
而有门路的学子,相比较没有门路的学子,便轻松许多。
这次排在前面的,除了陆九章,都是有门路的。
历年殿试试题,那些考官都有,考官有了,所以国子监内部和六大书院内部,自然也就有了一份不外传的考试秘籍。
每个皇帝都有自己的喜好,他们爱考什么从他们历年出的殿试题上便能反映出来,所以国子监和六大书院的老师都会对有希望进入殿试的考生进行训练,以便于能得到皇帝的青睐。
这得了解元不一定能得会元,这得了会元也不一定就是状元,这连中三元,在历史上都寥寥可数,所以,不慌,机会很大,状元才是祖坟燃了,解元会元最多冒烟。
大家都期盼自家的老祖宗在地下起火。
三月既过,四月在望,白凤岐看着满城飞絮,心想现在时节,江南梅子正黄,这一番家乡的梅子,是吃不上了。他叹息一声,便低头,又开始做那策问之句。
相比较于其他考生的埋头苦读,陆九章却并未改变自己任何的行为。
每日去那集市之中,免费帮穷苦之人写信念信,若是四下无人,便拿出书本,旁若无人的看。
远远近近的,大家都知道了有位好心帮人写信的读书人,长得跟神仙一样。
这日他刚坐在街角不久,便听得闷雷滚动,春雷来了。
大家慌忙收拾各自物品回家,陆九章帮身边老人将东西装好以后,这才去收拾自己物品。
正在收拾间,只听到有人喊他:“陆兄!”
陆九章抬头,就看到了张举。
此时,豆大的雨点已经落了下来,张举急忙将自己破伞撑开,然后跑了过来,替陆九章遮住。
“张兄。”陆九章抱着自己的笔墨对他微微颔首。
张举道:“马上殿试了,你不准备?”
陆九章道:“顺其自然。”
张举叹息了一声,这才道:“我是指不上了,准备打道回府。”
“张兄有盘缠吗?”陆九章问。
张举笑道:“有的,幸好遇到同乡,借了点钱。我可能就看不到你游街的样子了,我得赶快回北疆了。”
在路上都要一个月,他实在想念家中母亲,现在在这京都已经是百花开尽了,但是北疆还是又干又冷,他实在不放心家中老母。
反正他是相信,陆九章一定会三元及第的,说不定,还能创造连中三元的佳话。
张举拱手道:“此番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不过有幸能遇到陆兄,已经是此行最大的乐事了。”
陆九章道:“那张兄保重。”
他们应该还会有再见之机。
张举还想说话,这个时候,一把娇俏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
“嘿!你不是那个卖画的举人吗?”
张举微微一愣,转头,就看到一个粉红衫子的少女坐在一辆马车的前面,正是那日买了他画并且将那口出秽言的举人打一顿的少女。
明月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认识我家陆郎君?嘿,小姐,帮来帮去帮的是自己人,好买卖!”
张举看了看明月,又看了看陆九章。
皖宁掀起车帘,笑眯眯的道:“九章哥哥,这位公子画的春耕图,我可是贴了一张在你家里哦。”、
张举知道这就是那位解自己燃眉之急的小姐,立马弯腰道:“那日多谢小姐了,小姐和陆兄都是心善之人,必有好报。”
他说完抬起头来,这才看清楚马车内少女模样,瞬间便呆了呆,然后又愕然看了看陆九章,心中不由暗想,这对爹娘到底是如何生的,居然生出这般神仙一般的兄妹。
他听皖宁叫“九章哥哥”,二人又生得如此,便认为二人是兄妹了。
雨停了,张举抬起手就对着二人告别。
皖宁问:“张公子,你是北疆人?”
张举点了点头:“小姐如何晓得?”
皖宁扔了一包东西给他,张举接过,一看,里面却是一包金叶子。
皖宁笑着看他:“张公子,我什么都不多,就钱多。这是路费,等来日我到北疆,你可要好好做准备,我是想吃北疆的烤羊肉的。”
张举愣了愣,万万没想到皖宁居然是个一掷千金的性子,他想推辞:“小姐莫要骗我,这些钱,将我张举卖了也还不上。若你不来,岂非吃亏?”
皖宁道:“老话说得好,吃亏是福,我倒想在你身上找点福气呢。可惜的是,今年之内,我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