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来,皖宁便拿着黄金断续膏去了陆府。
陆怀秀正是抽条的时候,三四个月不见,似乎又长高了一头,然而还跟个孩子似的,一头扎入了皖宁的怀里。
秦氏见皖宁回来了,迎了出来:“皖宁,你可终于回来了,可没什么事?”
皖宁微微一笑:“回来了,好着呢。怀钰哥哥呢?”
说到这个秦氏便开始擦眼泪:“那个混账小子,偏要去摘花球,结果摔了下来。”
皖宁觉得有些好笑。
那花球是七夕日的一项活动,设立在桅杆之上,若是有心仪女子,抢了花球送去,那是顶有面子的一件事。
难道陆怀钰有喜欢的姑娘了?
皖宁面上不显,而是拿出了黄金断续膏,递了过去:“舅母,我这里恰好有个膏药,对筋骨很有好处,您拿给大夫看看,能不能用。”
自从皖宁上次回来那么大手笔,秦氏便知道皖宁拿回来的肯定是好东西,于是伸手接过:“有心了,皖宁。”
皖宁又去看了陆怀钰,上次见他他躺在床上,这次见他他还是躺在床上,一时之间,皖宁也觉得这个缘分呀,妙不可言。
秦氏让厨房去做皖宁喜欢吃的饭菜了,便留着表兄姐妹等三人在屋子里。
陆怀秀牵着皖宁的袖子,贴着她的耳朵道:“皖宁姐姐,我告诉你,我哥有喜欢的姑娘了,就是之前我的死对头冯霜。”
陆怀秀的声音并不算小,陆怀钰听到了,顿时脸涨得通红,差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挺起来:“陆怀秀,你想要我弄死你吗?”
皖宁歪着脑袋,笑道:“冯霜我见过,性子活泼,纯真率直,很是招人喜欢。”
陆怀钰听到皖宁这般说他的心上人,顿时又躺了回去,骄傲的哼了一声。
陆怀秀对着自己的哥哥做了个鬼脸。
皖宁想到她和冯霜为了争住所而干起来的事情,暗暗觉得好笑。
若是怀钰哥哥将冯霜娶进门,那这院子里可就热闹了。
秦氏在外面看着皖宁,心里有了一丝焦急。
明明柳氏那边说了,等顾明决高中以后就说提亲的事情,然而这顾明都高中这么久了,那边毫无消息,她尝试着打探口风,然而柳氏只是叹气,言语之中是自己儿子问题。
既然如此,那也就罢了,她家皖宁多好,这顾家的孩子也太没眼光了,亏小时候还救过一命呢。
其实,她动过想法,表兄妹嘛,而且皖宁母亲和陆明正也没有血缘关系,皖宁这般好,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不如进她家也好,怀钰这孩子打小也喜欢皖宁,然而谁知道,这臭小子看上了冯家的孩子。
于是也就作罢了。
她在脑海里滚过一个个名字,想着该如何给皖宁挑一门好亲事。
皖宁自是不知道,吃罢午饭,又陪着秦氏聊了一会儿,皖宁这才离开。
她坐在马车里,经过拐角,看到有个乞儿拿着破碗在那里乞讨。
她让车夫停下,然后掀开帘子,叫住那乞儿。
那乞儿站起来,捧起破碗。
皖宁笑了笑:“我看那边卖花处的芙蓉花很好看,你能帮我买一束过来吗?”
那乞儿愣了愣,最后放下自己的碗,皖宁将钱给他,那乞儿果然跑去买了花过来。
那乞儿要走,皖宁却叫住他,然后伸手给了他三个铜板:“你帮我买花,这是给你的。如果你下次还想挣钱,那么这辆马车经过的时候,你就站在那里等着,可以吗?”
第一次挣到钱而不是要到钱的乞儿双眼发光的点了点头。
皖宁的马车转了过去,驶入旁边的小巷。
不远处的茶楼里,一个蓝衣公子端着茶,正巧看到了这一幕,忍不住笑了笑。
旁边另一个锦衣公子道:“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给钱就给钱吧,还让那乞儿跑一趟,那么可怜的孩子。”
蓝衣公子摇了摇头:“不对。”
锦衣公子问:“为何不对?”
蓝衣公子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位姑娘,可是有大智慧的人。”
锦衣公子疑惑:大智慧?他没看出来。不过隔着马车,瞧不见容貌,听声音应当是个动人的妙龄少女。
他还想说什么,蓝衣公子又摇了摇头:“不对。”
怎么又不对?
锦衣公子看着他,蓝衣公子笑道:“我知道她是哪家姑娘。”
那日皇宫夜宴出来,他看到陆相登的就是这辆马车。
也不知道这位姑娘是陆相的谁。
他的心里微微一动。
陆九章择日便走马上任,政事堂内,卯时初,天还未亮便入了府衙,而申时末才走,这段日期,全国各地事情纷繁,便是老官员也觉得头疼,刚开始政事堂的众人都还担心这位年轻的丞相会不会处理不好。
毕竟斩匪和瘟疫药,毕竟太偏,在官场上,那些弯弯绕绕和根基错综复杂,陆九章本身毫无根基,如何和那些世家大族对抗?
根基最深的三代大官闻人松都不敢。
但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陆九章先从京都下手,再难啃顽固的那些公侯府们,每当和陆九章见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