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仆自然是了解他心思的,也没有多说什么,驾着马车往医馆那边走。
医馆门口的人不少,张涛下车后颇费了一番力气才挤进去,脸上的不悦更重了些。连进来都这么费劲,这还叫人怎么有心情看病?虽说他只是过来打探情况的。
阴沉着一张脸,张涛抬眼看去,在看到面前众多新奇的医疗器材后,眼底有震惊浮现,是他见识少了么?为何摆在这医馆里的东西,有许多他都没有见过,而那个苏若然用起来却仿佛经常接触一样熟练?
借着药铺里人多,张涛装作不经意地走到器材旁边,瞪大了眼睛打量着,试图看出其中的奥秘。
“老人家,请问您是来瞧病的吗?”医馆的伙计见张涛盯着那些器材出神,凑过来关切地问道。
闻言,张涛先是一愣,继而不自然地答道:“对,我身子有些不舒服,听闻这新开了一家医馆,就过来看看。”
“那您可真是来对地方了,咱们的苏小姐医术高明,就没有她治不好的病。”伙计笑得温和,伸手指了指旁边那一大长串的队伍,“不过您还是要过去排队的。”
“我知道了。”张涛敷衍
地应下,看了那队伍一会儿,还是缓步上前,排在了人的后面。
光看看这些摆件怎么行,张涛也要看看这苏若然到底是怎么给人看病的,这样心里也有点底。
站定之后,张涛就伸长了脖子往苏若然那边看,脸上满是好奇。
只见苏若然坐在最前面的诊台前面,先是给病人诊脉,然后又拿出听诊器来听脏器搏动,清秀的面容上满是专注。
这看病手法落在张涛眼中,他不禁皱了眉,满眼都是疑惑,他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看病方式的,惊讶的同时又有些质疑:不过一个毛丫头,是怎么学会这种方式的,而且看起来做得还不错?
想到这里,张涛越发想上前借着看病理由探探苏若然的底,脸上也流露出些许急切。
终于,前面的人都看完病拿着药回去了,张涛赶紧走过去,沉声说:“苏小姐我是来找你看病的。”
“嗯,您先坐吧,我给您诊脉。”苏若然只当他是寻常病人,淡淡地吩咐着。
张涛坐在诊台前的木椅上,冲着苏若然伸出了手,略显浑浊的眼中光芒深沉。
苏若然并未注意到,认认真真地给他诊了脉,然后脸色
微微一变。
脉象平和,并没有什么异常。苏若然抬眸,又把张涛仔细打量了一番,想了想,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血压器。
乍一看到这个,张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问道:“这个是什么?”
“您别紧张,只是给您量量血压,您把手臂伸出来吧。”苏若然说得温和。
张涛半信半疑地伸出手,看着苏若然往自己手臂上绑了袖带而她则拿了另一端的听诊器塞进了耳朵,同时另一只手握住了气球,不紧不慢地按压着。
听了一会儿后,苏若然放下听诊器,脸上有一丝疑惑闪过。血压也没有问题,面前这人的身体根本没有任何毛病,那他为什么还要说自己有病?
思索片刻,苏若然还是决定说实话:“老人家,您的身体很健康,没有什么毛病,回去正常养着就可以了。”
“不可能,我明明不舒服,你怎么能说我没病呢?”没病装病的张涛开始演戏,皱着眉说:“我知道了,一定是你这个丫头资历不够,不能诊断出我的病症。”
话到这里,张涛语气中透出点不屑:“我就说,资历不够的小丫头开什么医馆,连我的病都看不
出来,又怎么能其他人诊治?”
看着面前这一口咬定自己有病的老头儿,苏若然有些无奈,点头说:“好,你确实是有病,你得了老花眼,需要看看。”
“老花眼?”张涛怔愣,这又是种什么病症?
“就是你看东西的时候会模糊,必须保持一定距离才能看清楚。”苏若然开口给他解释。
一听这话,张涛微微收敛了之前的气焰。苏若然说得没错,他看东西确实不太清楚,吃了药也不管用,莫非这能治?
伸手从柜子里拿出一副眼镜来,苏若然看了看尺寸后递给张涛:“你戴上这个试试,看看是不是清楚了些。”
这眼镜本是苏若然现代的老同事落在她办公室里的,没想到如今竟然派上了用场,不然她就算说张涛得了老花眼,也不能当场拿出对症的眼镜来啊。
“就这东西能管用吗?”张涛半信半疑地接过来戴上,惊讶地发现原本模糊一片的世界突然变得清晰起来,他甚至可以看到面前苏若然的眼角下有一颗小痣,鸦青色。
“怎么样,这下你能看清楚了吗?”苏若然轻笑着询问。
张涛仍在嘴硬:“也就凑合吧,比
以前好点了。”
“那就好。”苏若然勾唇笑得放松,“承蒙惠顾,正好今天医馆开业第一天,给你打个折,五两银子。”
点了点头,张涛正要掏钱,耳畔突然响起一道略带惊讶的声音:“这不是太医院的张大人吗?怎么也来这里了?”
一听到有人认出了自己,张涛顿时变了脸色,连忙低下头否认:“我哪是什么张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