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首的帝王沉着脸,缓缓开口:“城儿,你就这么肯定,苏若然不是凶手?”
“儿臣确定。”墨千城语气很是坚定,试图劝服皇帝,“父皇您想想,若然与母后之前并无什么交集,也只有这两日才进宫为母后诊治,而且宫人都能作证,母后对她是百般赞赏,没有什么苛责之语。您看看,她们相处这样融洽,若然又有什么理由去害母后?”
皇帝虽然因为皇后离世而伤神,却没有失了理智,听完墨千城这一番话后,他陷入了沉思,在考虑他话里的含义。
墨千城站在下首,看着皇帝沉思,脸上满是焦急忐忑,生怕得到一个令他崩溃的答复。
好在他一番劝说生效了。长久的沉默之后,皇帝垂眸看着他,叹了口气道:“你说得有些道理,既然如此,你就去查吧。”
紧绷的心弦松懈了些,墨千城松了口气,连忙跪下来谢恩:“谢父皇体谅。”
“不过朕允许你调查,不代表苏若然就没有罪。”皇帝声音依旧透着冷意,语气中溢出几分警告,“如果你不能查出真凶,那么苏氏该有的惩罚,一项都不会少。”
眸光沉了沉,墨千
城颔首,郑重其事地承诺:“请父皇放心,儿臣定会查出真凶。”
脸上表情带了点落寞,皇帝很是疲惫地摆摆手,低声说:“行了,朕乏了,你下去吧。”
“儿臣告退。”
恭敬地行了礼后,墨千城起身往外面走,步子快如疾风。
皇帝这边暂时拖延住了,现在他要赶紧去天牢告诉苏若然这件事,好让她安下心来。
此刻已是夜晚。天牢前点着灯,光芒昏暗又清冷,几个侍卫带刀在附近巡逻,气氛压抑又低沉。
墨千城大步走上前,不出意外地被侍卫拦住了:“三殿下,您这么晚前来所为何事?”
眯眼看去,这些侍卫的衣服上有个小小的东字,很明显是东宫的人。
心中微微冷笑,墨千城面无表情地道:“本王过来探监,你们让开。”
侍卫对视一眼,拱手道:“殿下抱歉,这牢里关的可是杀害皇后的重犯,您进去探监怕是不妥,还请您回吧。”
“本王知道里面关的是重犯。”墨千城声如冷玉,清俊面容上满是威严,“但是有人下令说不允许探监么?”
“这是太子殿下的命令……”
“那陛父呢。”墨千城眯眼
,有清冷凌厉的光流溢出来,“父皇可没有说不允许探监。而且本王已经得令,调查苏若然害人一事由本王全权负责,现在本王要进去审问犯人,你们还要继续拦着?”
墨千城声音不大却满含冷意,那眼中含着的刀剑之光让侍卫都有些心虚。
他们怎么就忘了,太子殿下固然尊贵,可是眼前的三殿下也绝非好惹之辈。
抹了把额头上渗出来的冷汗,侍卫统领立刻松了口,恭敬道:“方才是卑职莽撞了,殿下既然是过来审问,自然是可以进去的,卑职这就让他们放行。”
“嗯。”墨千城应得很冷。
几个侍卫迅速让出了一条路,看着天牢那阴森森的通道,墨千城眉头贼皱,下一秒就大步走了进去。
夜已深了,天牢里寂静无声,只能听到夜风从窗进来的声响,略显几分阴冷。
苏若然一个女孩子家待在这里,该有多不安?
眉头拧得更紧,墨千城对旁边的侍卫问道:“苏若然关在哪间牢房?”
“在那边,殿下您随卑职来。”侍卫忙不迭地应声带路。
心弦微紧,墨千城抿唇,快步跟着他往天牢深处走。
越走越阴
冷,夜风呼啸的声音让这里更添恐怖。当墨千城停在对应的牢房门口时,就看到苏若然整个人蜷缩在稻草堆里,小小的一团,看得人心疼。
眼神顿时变了,墨千城往她那边凑近了些,轻声呼唤:“然儿,然儿?”
听到动静后,那蜷缩着的女子抬起头,只看了他一眼后又低下头去,闷声不语。
心中生出不详的预感,墨千城对旁边侍卫冷声吩咐:“把牢门打开。”
“这……”
“打开。”
迫于他的威慑,侍卫只能打开牢门,自己则到旁边看着。
牢门刚开,墨千城就大步走了进去,蹲在苏若然旁边继续唤:“然儿,是我,我过来了。”
这声音好熟悉。苏若然僵硬地抬头,眼里清澈的光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茫然无措,看得墨千城心里一揪一揪的疼。
“墨千城?”
长时间没喝水的嗓子吐出嘶哑的句子,见面前的男人点头,苏若然眼底茫然散去了些,却还半信半疑地问:“不是幻觉啊?”
心尖疼得厉害,墨千城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低声说:“不是幻觉,是我,我过来了,别怕。”
耳边响着他低沉的声音,身
体也感受到他的温度。铺天盖地的安心将苏若然包围,让她的情绪松懈了些。
这一松懈,心里压抑许久的恐慌害怕也找到了发泄口。伸手抓住他的衣袖,苏若然把脸埋在他的胸膛,发出自从穿越过来她的第一声呜咽。
她也很怕的啊,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