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苏若然的话后，墨千城抿唇沉默，眼中的光深邃又幽暗。
“怎么了？”感受到他身子微微僵硬，苏若然抬头看着他轻声问道。
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墨千城声音突然有些哑，低低地道：“我没想到，她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这么疯狂，也着实让我吓了一跳。”苏若然说着叹了口气，眼里流露出复杂的神色，“虽然我很讨厌她，但是当看到她浑身是血地说要报复我的时候，我没觉得讨厌，只是觉得悲哀。”
“一个人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宁愿舍弃自己的生命也要拖别人下水？”苏若然轻声说着，语气里染了几分惆怅。
墨千城眸光幽暗，沉默片刻后哑声开口：“说到底，是我让她变成这样子的。我想到，以前她其实露出过偏执的样子，我当时没在意，谁知时间长了，反而越发严重，害了她自己。”
他的声音里有淡淡的愧疚，苏若然听得也有点难受，安抚似地摸了摸他的脸，柔声安慰：“别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她现在没了双腿，估计性子会更坏了。”叹了口气，墨千城眉头微皱，像是在
纠结着什么。
苏若然没说话，安静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长久的沉默后，墨千城眼中流露出坚决，低声开口：“这段时间先让她好生养身子吧，等她没有大碍之后，我就叫秦家把她接回去。与其让她在府中找不痛快，不如让她离开，说不定也能改改心境。”
“好，就依你的。”苏若然点点头柔声应道。
脸上有歉意流露出来，墨千城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嗓音低沉：“抱歉，让你最近受了这么多委屈，还整日辛劳。”
“说什么傻话。”苏若然莞尔一笑，面容清丽柔和，眼中的光温暖极了，“你在我身边，我从来都不会觉得委屈。”
心头五味杂陈，墨千城盯着她看了半晌，凑过去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以后不会让你这样了。”
“嗯，我相信你。”苏若然弯唇笑得温柔。
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墨千城脸上的阴郁散去了些，目光和暖地看着她，低沉的嗓音令人安心：“时辰不早了，睡吧，剩下的事情等明天我和你一起处理。”
“好。”心里传来踏实的感觉，苏若然在他怀里蹭了蹭，顺从地闭上眼睛。
这段时
间两人都称得上是心力交瘁，抱在一起后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一晚无梦。
天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时，床上的墨千城也睁开了眼睛。看着在旁边仍熟睡着的苏若然，他脸色变得柔和，那眼里的情意浓得快要溢出来。
想了想，墨千城没叫她，打算自己先起床洗漱，谁知他刚刚动作，身旁睡着的人便哼唧两声睁开了眼睛。
“醒了？再多睡会儿吧。”墨千城声音温柔，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眼中的迷茫一点点散去，即使还有点困意，苏若然还是摇了摇头，嗓音带着初醒的黏腻：“不睡了，今天还有事情做。”
“你昨天都忙了那么久，今天还有什么事做？”墨千城挑眉询问道。
撑着身子坐起来，苏若然揉了揉眼睛，轻声道：“今天还得去看看，虽说手术很成功，但是术后的保养也是不可缺的。”
“这些事叫府中其他大夫做不可以吗？”墨千城明显对这种事有些抵触，“你也说她对你成见已深，她那个性格肯定也不会理解你做手术是为了她好，你若是过去，我怕你会受委屈。”
“这保养和普通法子不一样，那些大夫
是做不来的。”苏若然摇头说道，见他满脸担忧，微微一笑：“你要是担心我，那和我一起去嘛，我就是给她换药罢了，做完就出来，不会有什么事的。再者说，我昨天给她用的麻药剂量大，她现在醒没醒还不一定呢。”
垂眸看了她半晌，墨千城无奈地叹口气，点头应允：“好吧，我陪你去就是了。”
见他同意，苏若然弯了眉眼。
两人没再赖着，动作麻利地穿衣梳洗，然后坐在桌前用膳。
“王爷，王妃。”
小云从外面走进来，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低声说道：“别院那位现在醒了。”
“醒了？看来这麻药对她的作用不算太深啊。”苏若然挑了挑眉，询问道：“那她现在在做什么？”
脸色更难看，小云看了眼两位主子的表情，然后小心翼翼地回答：“秦姑娘见自己没了双腿，当场就哭闹起来，现在还闹着要自尽。别院的丫鬟没办法了，这才给奴婢传了消息，想让奴婢请教王妃，这事应该怎么办？”
听完小云的话，苏若然没开口，而是先把目光投向了墨千城，此刻他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致了。
“她当真是越来越
不懂事了。”声音里含着沉沉的怒意，墨千城目光幽暗，里面怒火燃烧。
苏若然赶紧拍了拍他的手作为安抚，轻声说道：“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她再不懂事也是你的表妹，眼下既然闹起来了，我们还是赶快过去看看吧。”
沉默片刻，墨千城叹了口气，点点头：“好吧，她这个样子，若是不教育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