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君嘴角一挑,那笑意看的宁媛蓉心头打鼓。不明白为什么在这时候,她还笑得出来。就算是再蠢的人也该知道,此时出丑会有多严重的后果了吧。
婢女款款打开宁婉君带来的画轴,同样是水墨落笔,却在完全展开之后,赵无极轻轻的“咦”了一声,往画卷跟前走了几步。
这可是宁媛如那副扬州春都没的待遇!
比起宁媛如的锦绣繁华,宁媛蓉的俗套山水,宁婉君的这幅画也极简单,跃然纸上的只有一河,一杆,一老翁。
见这画清淡无奇,虽然没想象中那么不堪,宁媛蓉还是按计划立刻讥讽道,“宁婉君,贵客当面,你就拿这样的东西滥竽充数吗?
”
其他人却没吭声,不比宁媛蓉那个没眼色的,她们可是注意到赵无极正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幅画,连轩辕鸿都转来了视线。
“这幅名为蓑翁垂钓,是婉君偶有灵感所得,自己喜欢,便带了过来,可能唐突了贵客。”
宁婉君不紧不慢的道。
啪的一声,折扇拍在了手心。
赵无极朗声大笑,“若使当时身不遇,老了英雄!好一个蓑翁垂钓!”
“谢赵公子。”宁婉君福身。
什么情况?
他们这一唱一和,宁媛蓉却像是被掐了嗓子,一瞬间面红耳赤,她刚说这画滥竽充数,后面赵公子就赞不绝口,这不是明晃晃的打脸么?
宁媛如定睛看去,画虽朴质无
华,其中意境却细品悠远。这画已到水墨纯青的臻境,少一笔,添一笔,都会破坏整幅画的美感。这种画工非数十年不可得,宁婉君的水平她还不清楚吗?
这绝不是宁婉君能画出来的东西!
她使了个眼色,正尴尬无比的宁媛蓉心领神会,马上高声叫破,“她作弊!我与宁婉君同学书画,对她的画工水平一清二楚,这不是她能画出来的。她娘尤擅此道,这一定是她娘代她所画!”
“婉君,此话当真?”老太君面有怒色。
当宁婉君拿出这副远超宁媛如的画来,她心里便有疑虑了。碍于客人在此,拆穿作弊可比画工不精更丢脸,只能糊涂过去。谁知被宁媛
蓉这不知轻重的东西给说了出来!
“老太君,这真是我画的……”宁婉君眼圈一红,宛如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撒谎!”宁媛蓉更是不依不饶,“画坊谁不知道你是什么水平,不是你娘代画,你能有这样的画作?”
她双目喷火,本以为之前的约定会坑的宁婉君带副烂画来成为笑柄,宁婉君却出这么大的风头,反而是她成了垫底,让她如何甘心,非要让宁婉君颜面全失不可!
“我作画时二姐又不在,如何能说此画不是我所作呢?”
宁婉君软软的说,除了反复申明是自己所画之外,一点证据都拿不出来。
“就凭你根本没这能力!”宁媛蓉冷笑。
“
婉君,不外乎媛蓉误会。这幅画的笔法深厚,若不是你说,我第一眼看时,也以为是哪位下了数十年的苦功的老画师,才能将笔触掌控的如此绝妙呢。”宁媛如轻声安抚道,转身向老太君一拜,“老太君明鉴,也许是婉君在画道上的天赋惊人,才有士别三日的惊喜。”
她们姐妹二人唱全了红脸白脸,老太君哪能不知,要是顺着这个台阶下去了,任谁都看得出来宁家在掩饰家丑,不光要丢脸,还显得宁家毫无气度。
无论如何处理,这来之不易的拉关系机会,已经彻底被搅合了。
“你这孽女,还不给我跪下,到底是不是你画的,从实说!”老太君勃然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