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君缓缓闭目,阖眸半晌后,再度睁开,眸光清冷凝视着眼前的宁澈,嘴角勾起一抹笑,“没想到,阿澈,你竟比我还要考虑得周到。”
“姐姐,这些日子你辛苦了,你想要做的事情,弟弟都会帮你去做的。”宁澈目光清朗悠然,话语之中全是庇护之意。
或许,这个少年人已经渐渐长大,懂得自己应当承担的与守护的——宁婉君心中这般想着,却无限的感怀。
前世今生,如若云烟,近乎泡沫,美丽却转眼消逝。
真的有些害怕,她凝视着宁澈的模样,起身伸手整理了一下宁澈的衣衫,“澈儿长大了。”
“姐姐,其实这些日子,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宁澈呼出一口气,蓦然道。
宁婉君素手纤细,玉指在宁澈的衣领上拂过,将那有些皱着的领口捋整齐,声音却沉冷而又平静,“我知道,总有人会坐不住的。”
“只是这盛京城的王公贵胄,各个心怀诡异心思,你若是与他们结交,自己要有个分寸,切记不能交心以待。”宁婉君语重心长道。
“澈儿明白了。对了,姐姐。过几日就是爹爹的册封宴了。”宁澈轻点头,正欲往前走,却忽的想起什么,回身望道。
宁婉君颔首应声,待到宁澈走后,她又在小院里面待了半晌,只觉有些无聊。
却正在此时,轩辕鸿落在宁婉君的身侧,抱拳行礼道:“江回,参见主人。”
“外人面前大可唤
我主人,只余你我二人的时候,大可唤我婉君。”宁婉君低眸瞧着手上把玩着一温香玉,只觉得冰凉丝丝缠绕指尖。
盛京虽是繁华之地,可更是物欲横流,肮脏尽显的地方,宁婉君沉思片刻,又言,“你我二人明是主仆,暗是合作关系。”
“哦?”轩辕鸿面上掩着一方黑铁雕纹面具,黑黝却又清亮的眸子也透出光来,他满是疑惑的疑问一语。
日色落下,带起影影绰绰之景,她白瓷般的面容,映照在阳光之下,格外的明亮,好似一朵盛开的雪莲,明艳而又孤高。
宁婉君抿了一口茶,颇为自然道:“我说过你,因我而丢失的一切,我会还给你。”
“而你,需要帮我一个帮。”宁婉君声音有些低沉,似是在暗夜之中述说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
“请说。”轩辕鸿目色温柔,垂眸紧紧的凝视在宁婉君身上。
宁婉君微微一笑,双面如若飞扬的红霞一般,泛着点点红晕,疏影重重间暗香旖旎,叫人心神荡漾。
她懒懒散散的躺在那竹凉椅子上,摇摇晃晃,好不自在,面上有些发虚的疲懒,轻咳一声,那凌厉的眼中却透出精光,叫人不敢小觑。
“盛京城的状况,你觉得如何?”宁婉君眸光微动,音调平稳,而又沉静。
轩辕鸿嘴角勾起一抹笑,劲装窄袖更显他身姿伟岸,挥袖间带起一阵劲风,他落座在宁婉君对侧的石凳上,背脊挺得笔直,
正襟危坐道:“不容乐观。”
“镇国公府,如今不得圣上信任,皇城皇子争权夺利,襄武侯恐怕今后要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了。”轩辕鸿薄唇微动,冷肃的气氛在二人之间蔓延开来。
宁婉君听罢,点头一笑,询问道:“那你觉得是如何解这围困之局?”
“襄武侯忠心为国,但奈何朝堂之上勾心斗角,,这样的襄武侯恐怕很容易被人拉下水。”轩辕鸿眼珠溜溜一转,秀丽的眼睛越见冰冷。
“其次,圣上也不会全然相信襄武侯。毕竟襄武侯在蛮族呆了十多年,并且如今还立大功而归,正所谓功高震主。”轩辕鸿眸间微微一闪。
瞧见宁婉君眼中光芒暗淡的时候,轩辕鸿话锋一转,继而说道:“因此镇国公府与襄武侯府是两相拉扯的关系,是杆秤上的两端,而衡量这二人平衡的就是朝政之中的局势。”
他侃侃而谈,时不时瞥宁婉君一下,瞧见宁婉君面上无异之后,才继续言说:“但朝中大臣,皇子,后妃,各个都野心勃勃,如今圣上身体欠佳,稍有不慎这些人就会……”
“这么说,襄武侯府必须要趟这一趟浑水了,那也得有能力和稀泥才行啊。”宁婉君指尖微旋转,将那茶杯在手心扭转成花,眼中锐利,声音却温柔。
“如今襄武侯虽是侯爷,却没有兵权,但好歹手下有精养护卫暗兵,不过……”轩辕鸿意味深长的瞧了宁婉君一眼。
宁婉君倒也不避嫌,只开门见山道:“不愧是曾经的夜殷卫首领,连卷养的私兵暗卫的事情都知晓。”
“襄武侯虽是武夫,却也有智者之识,否则怎么能够在蛮族斡旋数十年之久。”轩辕鸿手贴着腰间的佩剑,那黑面铁具在阳光之下,反射出锐冷之光。
宁婉君捏了捏那茶杯,指尖用力,手背也青筋乍现,似有怒息流光。
轩辕鸿冷静异常,温言道:“你不必刻意怀疑,我若真的想要对襄武侯不利,只要之前将这近卫亲兵与卷养暗兵草练的事情告知皇上即可,我又何必大费周章,让自己朵落至此。”
话虽是这般说,但轩辕鸿的面上却不见半分狼狈,包括那日将他带回,他也是那般清冷孤高的模样。
“你真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