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呼延睿会武功这样的事情,是宁婉君也不曾想到事情,前世未曾露出一丝丝的端倪来,亦或是前世她还是不太精明,对于某些事情的洞察太过迟缓。
“这倒是我没有料到的地方,剑魅,我没办法安慰你,因为人世间的生生世世就是这样的……”宁婉君眼神越发的出离,活的越久,守护的人越多,她才开始明白这世间的无常,面对无常,察觉无常,而她能够做什么?能够做得唯有习惯这样的无常。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你所承受的我能够理解,也会心疼你,但永远无法感同身受。”宁婉君心中抽离着一股虚空的痛,却不知道自己如何开口安慰眼前的剑魅。
剑魅却好似看开一般洒脱自然道:“以前我爱憎分明,把仇恨挂在脸上,放在心里面,却忘记关心我唯一的亲人,如今想来真当是愚蠢。”
“与其哀哀自叹,倒不如早一点明白,曾经的一切早已经远去,我能够做的就是展望前方,带着姐姐对我的期望,带着我对着世间美好的幻想活下去,总不能一身都过得这般凄凄哀哀,将自己埋葬在仇恨与痛苦之中,这样的人生未免太过执妄,平添更多悲剧。”剑魅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像窗沿一角射入的金黄阳光。
玄青色的天空之上挂着一轮火红的太阳,是要撕列着长空的灼热,宁婉君抬手敛去额间的热汗,房间之中熏香也如此的叫人沉迷
。
漫长的静谧之后,宁婉君终于在叹息之后开口:“活着,不管怎么样活下去吧。”
“好。”剑魅拂袖起身,言语无比的坚定,“告辞了。”——而她的昂首迈步之处,便是江湖,只属于烟雨楼的江湖。
轩辕鸿掠窗而入,一股腥甜的血腥气息传来,宁婉君皱眉,心中一沉,忙上前去扶着,“你受伤了?”
“烟雨楼还是挺有实力的,就算是我联系庭夜观的暗桩内外兼攻,也废了好大的力气,不过是小伤口而已,无碍。”轩辕鸿轻咳着,黑铁面具边缘渗出一丝朱红。
宁婉君顾不得那么多,将轩辕鸿摇摇晃晃的身子,搀扶着到了椅边,表情越来越凝重,“你知道吗?刀妖死了,剑魅说呼延睿会武功。”
“嗯?”轩辕鸿微顿,有些吃惊,“呼延博会武,我知晓,可这么多年来,我未曾查过呼延睿会武的事情。”
“刀妖……她的武功并不低……”轩辕鸿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寒,“就算是不经意之间,被暗器击中的……他的武功绝对不低。”
“这不可能的,我当夜殷卫这么多年,从未发觉异常……”轩辕鸿眼中流露出几分不可置信。
宁婉君也拧眉沉思着,轩辕鸿怔然间,回过神来,觉得其中的情况十分的奇怪,“我与太子的接触并不比呼延博少,他从小养尊处优,没有太多的危机意识,身边又有烟雨楼与暗卫贴身保护,他一直都对武艺之
事懈怠。”
宁婉君嘴角勾起一丝诡秘的笑容,清丽的面容之上越见妩媚的气质流淌开来,“你的判断,一直都没有错的。”
“我觉得刀妖他们见到的那个呼延睿,根本不是真的呼延睿。你觉得呢?”宁婉君轻咬薄唇,眼底越见深邃。
轩辕鸿的声音清越,带着一股莫名的舒服,“世间上会易容之术的不只是千面浪君。”
“呼延睿看来也并非是想象之中那般愚蠢。”宁婉君轻笑一声,薄唇勾起一丝讪笑,“看来圣上也并非是全然不管。”
转瞬间,她低下头,眼底满是关切之意,瞧着轩辕鸿肩头上破开的一块衣服,鲜血丝丝渗出,她素手纤纤,小心翼翼的剥开那伤口认认真真的查看了一下,“伤口只是皮外伤,未曾有毒素,你受的是内伤对吗?”
“并无大碍。”轩辕鸿暗暗提气,将五脏六腑那一种撕列感觉,拉扯开来。
宁婉君瞧着轩辕鸿如今的模样,不由长叹一口气,幽幽然道:“今生我的理想是守护好宁家,能够报仇雪恨——我虽明白这是执念,但正因为这执念我现在才能活着。”
“那么你的呢?你就甘愿这般默默在我的身后付出吗?你没有特别想要做的事情吗?”宁婉君听着轩辕鸿紊乱的呼吸声,沉重的身体,惨白的唇色,不由低声道。
轩辕鸿敏锐的察觉到了宁婉君的情绪不太对,他却含笑,瞧着眼前的背光的人影,那一声
疏丽的模样,时时刻刻都透着一股清冷,但却好似有一股魔力一般的引又着他贴近。
从以前的略觉有趣,到后来的生死与共,他越陷越深,以至于甘愿为她裙下之臣,可他并不觉得卑微——不过短短几个月,眼前这个人女人,眼底透露出来的隐忍,悍坚,桀骜,智慧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就算是没有他的举手之劳,他觉得她也能够走到如今这一步。
但若他远远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便会倾心与其他人,这样的事情想想都觉得心痛。
从前他对感情嗤之以鼻,觉得这世间上最虚伪最难以信任的东西——如今他才明白,为什么有人那么痴傻,愿意为感情放弃地位权势。
这世间上各式各样的人都有,有人因为权势放弃感情,有人因为感情放弃金钱,不外乎是因为重要二字。
重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