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来二去,自然会和花楼的管事的有联系。
白薇见沈念卿每次来都规规矩矩,从来不对她动手动脚,又如此才华斐然,一颗心早就送之于君。
白薇眼下好不容易盼到十五,可不要将身上最好看的全都穿出来让对方看看自己最好的状态。
看着白薇眼底的那抹羞涩,林渊再沉思了片刻,到底是笑着点了头,只是神情还有些担心,作为男子开窑子,必定是要被人多耻笑的。
可林渊才不管外面的人说什么,他不过是在这乱世中混口饭吃,让流连失所的姑娘稍有地方住,可这不代表,他就真的会有痴心妄想。
同是男人,他更清楚没有人会真的喜欢一个花楼女子,邀娼妓进门,这传出去全家人都是要跟着丢脸的。
白薇的这颗心,到底是要付之东流。
而且他观那沈吟风,实在是正人君子,柳下惠般人物。
无论是娇小可爱,还是魅惑无比,对方都未见丝毫贪欲。
这样的男子,想来家风更是十分严明,更是不可能会带娼妓入门,哪怕做个通房外室,都是辱了人家面子。
白薇疑惑抬眸,看着林渊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也多有苦涩,微微垂下眼眸,神情也多了落寞。
“欲得周郎顾,时时误拂弦,管事的,我知道自己是何身份,只求他看,不求其他,您就遂了我的心意吧。”
娼妓对看客有心,这是行业大忌。
若放在平日,林渊定是会狠狠斥责,让对方抄百遍清心经,再去神佛底下跪着慢慢赎罪。
可面对白薇,这话自己还真说不出来,对方身子纤细无骨,这双手更是如玉指红葱般明亮,仗着这摇钱树,他也得了不少银子。
现下,不过是一颗心给了不该给的人,只当是给姑娘一个念想,左右不耽误他赚钱也便罢,点了点头,还贴心帮白薇撤了牌子,只等意中人。
沈念卿左拐右转,将近费了一炷香的时间。
沈念卿这才拿着手里的曲子,摇摇晃晃向着花楼走去。
今日她穿着男子服饰,发髻也高高梳着,还用煤炭将脸抹黑了。
不少神情和眉毛都发生了改变,走起路来也是一颠一颠,活像个吊儿郎当的小郎君,压根儿让人联想不到,此人和沈家表姑娘是同一个,再将新曲递给林渊,数了银子后,沈念卿转身就要离开。
这次未有留下,让林渊也有愣住。
想到白薇留了那么久,到底是咬了咬牙,伸手将人拦住。
“沈公子今日不如听了曲再去,白薇已准备许久,您上次送的长生殿,她也唱的差不多了。”
“尤其是马嵬坡那段,我听了也是直呼李三郎薄情寡义!”
在听闻白薇连长生殿都能唱出来,沈念卿也是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
刚想应答,又想到这些日子曾氏看的实在严。
有时入了夜,还会让人去自己院子转一转,生怕她偷溜出去。
今日留下恐怕有些不妥,伸手摸了摸怀里的荷包。
沈念卿沉思了片刻,到底是苦笑着摇了头,神情也带了些不自然,刻意压着声音,使得声线也粗犷了不少。
“管事的相约本不能拒绝,可这几日家中父母生了病,实在不好往外逗留。”
“替我谢过白姑娘好意,若等下次定会好好听!”
话罢,沈念卿抱了拳,十分潇洒的转身离开。
可却不知,这一幕被坐在二楼雅间的慕轩全看在眼里。
他对沈念卿那可是熟悉的很,尤其是三年前查案。
那时日夜都在一起,对方身形如何,他闭着眼睛在一众人里都能找出。
一个姑娘大晚上独自一人跑到花楼,以男子模样究竟所为何事,让慕轩实在不得不多想。
原本是想问问苏程,可看着对方闭着眼睛,手不自觉地敲打着腿面。
听着一曲游园惊梦,早就深陷进去,让慕轩心里倒还有了些不解。
这游园惊梦唱的确实好,婉转流畅,许多细节也改了不少,使得整个故事更加完整。
可此刻,自己什么都听不进去。
脑子里一直想的,都是沈念卿为什么会来青楼?总不能对方找了个小倌?
想到此处,慕轩牙都咬紧了,手也紧紧捏在一起。
只想着自己定是多心了,深吸着气,这才慢慢稳定下来。
可慕轩眉眼的浮躁和忐忑,仍旧消散不得。
离开花楼后,沈念卿便规矩地返回了沈家。
此后几天整日都窝在屋子里,听老太太的话,自己准备嫁妆。
这些东西,原本也不是她会多担心的。
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自己和慕轩的姻缘究竟会怎样,其实也不一定。
她更不清楚,那日匆匆一面,对方说的是真心,还是特意替她解围。
这嫁妆更不可能会认真,都是有一搭没一搭。
两天打鱼三天晒网,让刘妈妈也是哭笑不得。
寿安堂一片祥和,可主院便不那么宁静。
曾氏这几日一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想的,是沈念卿得了高高的嫁妆,日后更是拿捏不住了。
她养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