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共枕,大被同眠
空气安静而缓慢的流动着,浅浅的月光从窗外头洒下来,在昏暗的房间里洒下乳白色的光晕。
那张舒适的大床上,男人孤零零的影子在地上被拉得很长很长。
像是怕打破这静寂,就连人的呼吸都被抑制得轻轻的,然后,很清楚的就听见了来自套房门口的开门声,还有两个几近步伐一致的脚步声。
男人慌忙站了起来,却因为坐了太久双腿发麻,小腿也不禁开始抽搐。
但他似乎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舒服,依旧笔直的站着,脸上露出温柔的完美的微笑来。
直到脚步声在卧室的门口停了下来,柔和的壁灯瞬间把整个房间给照亮。
邵时看见顾六月有些阴郁的脸,那几分真心的笑意也很快消失在了他的脸上。
他并非多话的人,也可以说是很识好歹,自然也不愿意在别人心情很糟的时候聒噪的惹人不快。
可对方毕竟是他挂在心上的人,他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遇到什么烦心事了,我能帮得上忙吗?”
顾六月抬眼看着他,眼里乌沉沉一片,却是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进了盥洗室。
邵时从未看见过顾六月这般模样,在他的记忆里,顾六月一向是冷漠而淡然的,即使不喜,也很少会显露在脸上。
近几年来,顾六月的棱角多少被磨圆了几分,这一年半来更是时常把微笑挂在脸上。
可那毕竟只是表象,顾六月不过只是换了张名为微笑的面具,根本上还是那样的冷淡疏离难以接近。
邵时免不了就有几分失落了,两个人曾经拥有过最为亲密的关系,可是对方对自己却并没有什么不同。如今就连一件烦心事都不肯和自己讲了。
邵时这般幽怨着,顾六月却披了件丝绸的薄睡袍走出来。
厚重的窗帘被放了下来,挡住了那一抹尚算明亮的月光。
房间的空调被调到合适的温度,床边的壁灯开关发出轻微的啪哒声,房间里瞬间就暗了下来。
兴许是对方的动作太过迅速而连贯,邵时就那么站在那,直到他的眼睛适应了黑暗,能够看清房间里的东西。
邵时看着黑暗里的之前坐着的地方,被折成豆腐块模样的被子已经被铺在床上,薄薄的被子中间偏左的地方微微隆起一团,只有一个乌黑的脑袋露在被子外面。
房门被打开又关上,顾六月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保持着他从回来到现在的沉默。
房间里的温度并不算低,但他却仍旧觉得有些冷,被子里的手握成拳又松开,那张年轻的脸上露出个有些苦涩的表情,轻轻地叹了口气,终究是无可奈何的闭上了眼。
大约过了十分钟,卧室门被从外面打开,又被小心关上,只有门锁发出的啪哒声略微的响了那么一些
这响动很轻微,但只要顾六月是清醒着的,就无法不察觉到。但是他并没有睁开眼,也没有开口让对方出去。
邵时穿的是那种底部很软的拖鞋,踩在长毛的地毯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响声。
他看起来有些紧张,一张薄薄的嘴唇抿得有些发白,不长的指甲也掐在手心,一松开便能看到几个红色的月牙状的痕迹。
有什么好紧张的,?!邵时给自己鼓着气,就算被赶出来也没什么要紧的,他一面自我安慰,胸膛里的那颗心脏却以过快速度跳动着,脚下的步子也不自觉的被放得很慢。
从门口到床上的那一段路似乎变得分外漫长……
顾六月是喜欢安静的,这一点邵时一直都很清楚,也正因为如此,之前在门外,沐浴完的邵时想要回到这间卧室里来便被护主的1119挡在了门外。
邵时把声音压的很低,眉眼间却是带了分张扬的,“你的主子可还没说什么呢,什么时候轮到一条狗乱吠了?。”
邵时骨子里并不是那种温柔的人,尽管他看起来温和无害。年少轻狂时的邵时牙尖嘴利,锱铢必较,在朋友圈子里也是出了名的小心眼,不过随着年纪的增长,曾经的少年也收了自己的爪子,一副温然的君子做派,无论是模样还是为人处事都要圆滑许多。
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对待自己讨厌的东西,邵时处理起来却是更极端了。
作为顾帆函一手调教出来的人才,1119的忍耐力可以说是极好的,面对这样的讽刺也仍旧摆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对1119而言,在这个地方,只有顾六月才能有这个能力使他的脸上多出别的表情来。
为了让顾六月能够得到最好的服务,他需要更好的掌握察言观色这一门技能,而很明显的是,顾六月对待这位突然出现的邵先生态度是颇为特别的。
在车子上的时候,顾六月明确的表示了不想让他把这个男人的资料交给顾帆函的意愿,而这在之前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对待自己的工作,1119一向很是认真,邵时这种情况他更加需要慎重对待,可因为时间问题,他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男人其实是很不了解的,但这并不影响他对事情的判断力。
1119虽然不了解邵时,可他了解顾六月。对顾六月开始存在巨大价值或者感情纠葛太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