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给李多俊办事的那些小混混的眼光确实很好,这个大型的车库,这里本来是个房地产的开发区,原计划是要建一个别墅群,然后那些人就先建了一个存放物品和停车的库房。可是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房子没能建成,车库也就被废弃在这里,鲜有人迹。
因此,像这种偏僻荒芜的地方做起毁尸灭迹的事来实在是再适合不过。但是对此刻的邵时和李多俊而言,这个该死的车库就是一个噩梦。
“给他们一个痛快”这种话从一个刚处置完一个叛徒疑似黑社会老大的人口里说出来便意味着这世界上很快就又有两条命要葬送在这个被废弃的车库。
这是邵时生命中最接近死亡的一刻,作为一个私生子,他就如同杂草一般顽强的生长到了现在。那个抚养他长大的女人死去毫无所依的时候他没有如此恐慌过,被接到这个冷冰冰的家里来,饱受白眼与刁难的时候他也没有如此无助过。
从一个背着拖油瓶长大骂名的市井小混混蜕变为如今现在这幅温雅上进的翩翩贵公子模样,邵时在背后不知道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吃了多少的苦头。无论日子多么难熬,他都坚持了下来。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日子还这么长,可是谁知道上天捉弄,竟让他碰上这种事,让他做了那个该死的李多俊的陪死鬼。
也就是那么不到半分种的时间,邵时的思想便已百转千回,一张惊异的脸由青灰变为苍白,惊恐也变成了也变成了一种无可奈何的认命之情。是个正常人就都该知道没有人会傻到去向警察诉说一桩黑社会的杀人事件,就算警匪一家的情况不存在,只凭一面之词,警察也会把你当成神经病看待。
只要想保住自己这条小命,活人也能保守一辈子的秘密。在场的每一个都不是傻子,自然也知道所谓的封口不过只是个借口而已,迁怒才是邵时将要没了这条小命的真正原因。
古来秀才遇上兵就是有理说不清,因为对方不想听也不会给你一个讲理的机会。如今的邵时亦是这样,对一个心狠手辣的黑社会暴徒来说,他就只是一只轻而易举就能被捏死的蚂蚁。对方心情不好,想拿他开刀,他就得乖乖去死,连说几句让对方回心转意的机会都没有。
况且,就算他说了些什么,也是无济于事,兴许还惹怒了对方,连死都得不到一个痛快。已经习惯了算计的邵时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没有像常人狗急跳墙般的破口大骂,温和顺从得令人惊讶。
老大都发了话,下面的人自然要毫不迟疑的动手执行。开枪的男人对着圈子里打了个手势,那个当初拎着麻袋进来的黑衣大汉便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左手提着昏迷中的李多俊,右手则拎起被捆得很是严实的邵时,脚步甚是轻松的走到了车库外面。
大抵是因为这里是郊外,空气特别干净,天上散落着几颗星子,月光照在地面上,显得格外皎洁。夜里还刮着小凉风,吹在人身上十分舒服。只是对于即将迈向地狱之路的邵时而言,这个夜晚的月色是那样的凄凉,凉风是那样的刺骨。
正当邵时认命的闭了眼,感受着身子旋在半空中,一边冰凉的枪支还抵在太阳穴的感觉的时候,他被人啪的一下丢在了地上,摔了个狗啃泥。外面是柔软的草地,可是因为没防备加上对方无意间加上了几分力,这一下可摔得真不算轻。
不是说给个痛快吗,这不是在折腾人嘛?!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也不管那么多了,邵时瞪圆了眼,深吸一口气,正准备一泄自己心中的愤懑与惊恐呢,眼前的一幕却让他顿时留给卸了气,怔在了那里。。
他居然看见准备开枪的那个大汉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那把乌黑锃亮的手枪,然后把手枪给放进了西装内部的口袋里!
邵时还没反应过来,那大汉便手脚麻利的给他解掉了他身上的绳子,一边嘴里还嘟嘟囔囔着,“你这人可真好命,哪怕是差了那么一点你这条小命可就没了。”邵时不由愣在那里,对方一手把他拉了起来,正式宣布了他的危机解除,“起来吧,小伙子,有贵人保了你这条小命,你不用死了。以后记得小心点,下次你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邵时没吭声,只有温热的液体落在了大汉的手背上,那莽汉十分用力的拍了一下邵时,那力度,简直要把人给拍地里去:“哎,一个大男人,你哭什么呀?真是窝囊!”
邵时自然不是那样的胆小鬼,不然在以为自己将死之时,他也不会表现得那般的镇定自若。
实际上,邵时的这二十四年的生命里,他的眼泪,也就是在那个真心对他温柔的母亲离世的时候才流过。今天这一次,不过是死里逃生,喜极而泣罢了。
“兄弟,那个救你的贵客究竟是什么来头啊,这么厉害?”大汉颇为殷切的向邵时打探着消息,毕竟是被带出来的人,外表虽是十分粗犷,内心却也十分敏感细腻。
要知道椅子上那位是个多么冷血的存在。残暴,固执,做事雷厉风行,不择手段,是个从不听人劝的彻彻底底的暴君。
而那位贵客一句话就从那位手里把人救出来,绝不会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要是能和那位贵客搭上线,他的地位也就水涨船高了。之前那个从别人那里送来的小情儿,那位爷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