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聚总是短暂的,海茵离开jukebox大约半个小时,顾六月和莫檀也分道扬镳,从大门两个相反的方向离开。
之前在包房里给顾六月倒茶的侍应生迅速地换了衣服,把大胡子海茵塞给他的小费也全部留在了制服的口袋里,把衣服套回了被敲晕在工作人员休息间的人身上。
男孩的一头金发乱蓬蓬的,一双祖母绿的眸子瞬间变得暗淡无光,他戴上了连衫帽,双手插在衣兜里,低着头,匆匆从工作人员专用通道离开了jukebox。等着顾六月从门口出来,他便紧紧地跟在后面,变回了那个涌进人海里就找不出来的那个0322。
这次的出行对顾六月而言实在算不上什么好的回忆,在接下来的这段时光里,他就没有去过类似于酒吧歌厅这种地方。
这个城市的夜景是非常美丽的,顾六月便又重新购置了个单反,沿途留下了不少风景照,虽然比不上那些专业的摄影师,可因为角度独特,反而有了属于他自己独一无二的味道。
等顾六月赶回来没多久便是顾家春祭的日子,这是属于顾家最盛大的节日,也是最具历史的日子。一场为春天而准备的盛大祭祀。
作为家主唯一的儿子,以往每一年都是由顾亦担任这场祭祀的执行者,今年顾六月回来了,作为顾帆函名正言顺的长子,祭祀的重任自然也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这是一个美丽而沉重的任务,大抵和古代那些个贵族结婚一样,穿着沉重的华服,要忙忙碌碌一整天。
春祭要持续三天,第一天的任务由家主的子嗣承担,如果那时家主未有子嗣或无八岁以上子嗣,这天的任务则由旁族年满十二岁父母健全且五官端正的男孩子做完。第二天是最欢乐的日子,真正喜庆得像个节日,各种小摊都会在顾家大宅用青石板铺就的一大块空地上摆起来,像个热闹的小集市,最后春祭由家主宣布结束,那些人便从顾家大宅退出去,小摊子也会从空地上消失的干干净净。
前两年的这个时候,顾六月还只能窝在顾家大宅里,端着那些冷冰冰的书籍,看着属于别人的热闹。可现在,他却是站在高高的祭台上,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不得不承认,这样俯视的感觉比窝起来看热闹要强上许多倍。
没了任务的顾亦没有像他人认为的那样懊恼痛恨,只是平平静静地在顾帆函安排给他的房间里,偶尔穿过长长的走廊,打开尽头的窗户,看一看那个高高站在祭台上的人。那场高烧实在是消耗了他不少的元气,虽然回到温暖如春的顾家大宅,他的精神状态还是不太好,有点恹恹的,不愿意走出屋子来。
即使是再大胆的人也不会在这样的节日里对顾六月使绊子,虽然是累了些,顾六月还是很顺利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成功地在那些有资格来顾家大宅的人的眼里留下了一个好印象。
顾家大宅是瞬间热闹起来的,如果不是春祭,你是无法想象这个古老的家族还有那么多人的存在。当然和顾家能够扯上那么点关系的远远不止这么些人,最终被允许进入顾家大宅的也就那么一千个人。这又是属于年轻人的节日,在这个会场里,几乎没有老态龙钟的存在。
第二天是春祭最热闹的一天,各种各样的小摊子都早早的摆好了。除了一些特色的小吃,还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小玩意,比如一些非常古老的乐器,就连捞金鱼这种小游戏也是存在的。还有一些是小孩子摆的摊子,放着一些小玩具。
孩子的家长先会带着孩子去兑换相应数额的卡片,入场口有专门兑换的工作人员,时时刻刻都有手里钱不够的孩子扯着家长过来兑钱。在这些小摊子里必须使用这种为春祭而制作的标了金额的素色花纹的卡片,毕竟钞票实在是太脏,攥着钞票们的小孩子们容易病从口入。
那些小孩子都穿了崭新的衣服,正值青春年华的少男少女们也明显经过了精心的打扮,试图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在所有人眼前。
除了摆摊的那些人,在会场里的几乎都是未满三十岁的年轻人。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是那种类似于汉服的宽大衣袍,让会场变成了个古代小集市。
这样的日子顾六月自然也是要出来的,衣服是早就准备好的,和昨天那套异常华丽又沉重的礼服不一样,他身上的这套非常轻便,很宽松的款式,只在腰腹和袖口处稍稍紧缩了些,使人传出那种飘逸的感觉来。
除了袖口和腰带那里绣了几株翠竹,这件衣服几乎就没有什么花哨的地方,配上顾六月那张自春祭以来温和的笑颜,用君子如玉
来形容实在再合适不过。
以往这一天就是劳累了一天的顾亦好好休息的日子,今年他的任务,都落在了顾六月的身上,也就没有什么理由窝在房里不出来,更何况,顾六月也在这里。
会场是7点正式对外开放,而顾亦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中午的时候了。阳光从屋檐上撒下来,屋顶的积雪已经融化了大半,青石板下面是中空的,地龙早早地烧了起来,虽然是最寒冷的融雪天,可是在这热闹的人群里一点都感觉不到寒冷。
顾亦终究还是畏寒的,他今天穿的是一件和顾六月款式一样的衣服,里面还穿了保暖的贴身衣物,这是和顾六月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