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远山那一副苦笑的神色，瞬间凝固。
齐天仍旧一脸笑容，看着乔远山。
乔远山一脸疑惑：“齐先生，什么令牌？”
“青帮令牌啊。”齐天挑了挑眉，“不在乔叔你这里吗？”
乔远山大笑一声：“哈哈，齐先生，我哪有那本事啊，而且我家老爷子的东西，是你跟乔凌这丫头去取的，那里面有什么，齐先生你是最清楚的。”
“嗯，我很清楚。”齐天点头，“取出了一份族谱，以及一个麻烦，乔叔，我们聊聊？”
乔远山一副疑惑神色：“聊什么？”
“聊聊你的想法呗。”齐天调整了一下坐姿，“乔叔你很清楚，一旦乔凌去天海那边取出你家老爷子的东西会有什么连锁反应，但你还是默认让乔凌叫上我一起去，本身你的依仗是天海莫家，我不过是一层保险，谁曾想莫家那边出事了，人也追到天银来了。”
“嗯……青帮令牌牵扯很大，乔叔你谁都不信，其中最不信任的，应该就是我齐天吧，之前我听一个人讲过，我齐天在别人眼里，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乔叔你明明知道这些事会有怎样的连锁反应，你也知道自己没能力保住青帮令牌，又为什么做出这个选择呢？”
“东堂那边给你的压力，能比整个青帮大吗？”
乔远山没有说话。
齐天笑吟吟的看着前方。
车内顿时有些沉默。
等几分钟后，车辆一个转弯，齐天突然开口：“乔叔，你也认为南山那边，有利可图？”
“没有。”这次乔远山直接给出回答，没有再做沉默，“的确，很早以前，我家老爷子对南山有想法，但当老爷子失踪之后，乔家只剩我时，我对南山就没有太多的想法了，我也很清楚，凭借自己的力量，没办法在这件事里面讨好。”
齐天又回到最初的问题上：“那你的目的呢？”
乔远山摇摇头：“没时间了，我虽然躲在天银，但实际上，我一直都在关注着海外青帮的情况，在外面，分支已经有了要脱离青帮的意思，他们打着青帮的名号，但却不遵守青帮的规矩，如果再这么下去，整个青帮，将彻底沦为一盘散沙。”
齐天摇摇头：“乔叔，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抱负。”
“不是抱负，我能有什么抱负。”乔远山一脸苦笑，“这不过是我对我老爹的一个承诺，你想，一个当儿子的许下的承诺，怎么也要努力去完成。”
齐天点点头：“承诺这个东西，在有些人心中，一分钱不值，但在有些人眼里，会看做比生命还重要。”
乔远山问道：“齐先生，那你呢？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对一个人许下了承诺，哪怕他不在了，也看不到了，你还会履行吗？”
“不在了啊……”齐天眼中，出现了沈老爷子的身影，齐天用力点头，“我也会。”
乔远山重重叹口气，他也想履行承诺，但他没有这个能力。
齐天问道：“你觉得你能做到吗？”
“难。”乔远山道，“难如上青天，青帮当初分崩离析，三个派系的人全都散开了，有留在炎夏的，也有跑到海外去的，黄系和张系的人齐先生你也见过了，他们想让我姓乔的死，而杜系的人，没有露面，我也联系不到，想履行承诺，怎么都要将杜系一脉的人集合到一起，但这种事，几乎没有任何头绪！”
“懂了。”齐天点头，“所以你借这个机会，让我和乔凌去天海开柜子，把消息传出去，你在赌，赌是黄系和张系的人先来，还是你们杜系的人先来，对吧？”
“也不是赌了吧。”乔远山露出一脸自嘲，“这应该怎么形容好呢？对，孤注一掷！”
“乔叔，你这个人啊，能力有，想法也有，就是性格上差了点。”齐天摇摇头，“你如果性格上果断一点，现在这天银，也有你一席之地了，你这次回来打算怎么办？把令牌拿上，再跑路？这次想尽办法躲开我的眼线？”
乔远山没有说话。
齐天接着道：“你这次回来，无非是因为，你们的行踪一直都在我的眼睛里，你还有东西留在天银，但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乔远山问道：“什么问题。”
齐天扬了扬自己的手机：“刚刚接到红蛛的消息，说乔凌这一路上显得很兴奋，连她明天要去哪吃小吃，要约秋水一起逛街做spa的计划都做好了，沐姨也很开心，说回来之后，要把床单被套都换成新的，还要多学两道菜，她俩都做好重新迎接稳定生活的准备了，你突然告诉她们还要跑路，而且要比这一次更急，更远，你就不怕她俩，接受不了吗？”
乔远山闭口不言，该怎么给妻女解释，乔远山也想不明白。
正在这时，车辆停下，停到了一个私人会所前。
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齐先生，乔先生。”
车外的人躬身。
后方，乔凌和沐菁乘坐的车也停了下来。
“乔叔，请吧。”齐天做了个请的手势。
乔远山下车，看着眼前这豪华的会所大门，他深吸一口气，吞咽了口唾液，这豪华的会所大门，在乔远山的眼中，宛如一张会吃人的大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