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驭诡门。
李太阿此刻瘫坐在办公椅上,整个人显得无比疲惫,就像所有的精力和力气都已被无情地抽离了他的身体。
他的双肩低垂,无力地搭在椅背上,眼神空洞,没有一丝光彩,就像是失去了灵魂的躯壳,无神地凝视着桌面上那一摞堆积的文件。
“这可怎么样办才好……”
“江家家主死了,大佛寺也没了,五大方丈也被祂给吞了,天明道老道为了祛除祂的怨念不惜陨落作为代价。”
“祂虽然暂时还没出山,但我想快了,祂不出山,都能影响外界,若是出山,下场可想而知了。”
“这么恐怖的诡异,这辈子让我给遇到了,妈的,这叫什么事?”
在李太阿的眼神深处,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涌动着。
仿佛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洋,对未来命运的一种无能为力感。
“陆子野不一般,按道理来说,红衣可怕是可怕,但陆子野更恐怖在于,他有足够的理智,足够的清醒。”
“红衣的力量再叠加这份理智,足够让整个省城颤抖。”
李太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沉的忧郁。
他缓缓地将目光转向窗外,那里的天空被厚重的乌云覆盖着。
这些乌云聚集在一起,预示着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天空中的乌云翻滚着,一种无形的力量,汇聚成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这股力量强大而凶猛,仿佛是一头洪水中的猛兽,或者是一场无法抵御的风暴,密不透风,让人感觉到一种窒息的压力。
乌云来势汹汹,在天穹中蔓延开来,似乎要将整个天空都吞噬。
李太阿看着这一切,心中不禁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这些乌云就像是他心中的阴影,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沉重。
“每个人都有自己害怕的事物。”
“而我,最害怕就是这这种天气了。”
李太阿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他的眼神似乎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个遥远的童年。
他看得出神,仿佛那些年的恐惧和无助正重新在他心头上演。
声音低沉而压抑,每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压出来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下雨一定会打雷。”
他继续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一种即使在多年后仍能让他感到不安的恐惧。
“那种暴风雨我倒是不怕,就怕电闪雷鸣之前的黑暗,那种窒息压抑的感觉,随着雷声伴随闪电划过天际,让人神经紧绷,心惊胆颤。”
李太阿的叙述如同一幅幅画面,展现在苏雪面前,让她不由自主地感同身受。
“遥远的童年,我常常独自一人蜷缩被窝深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我现在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一样。”
李太阿忽然间补充道,似乎在那一瞬间,时间停滞了,那个害怕打雷的小男孩从未真正地离开过,仍旧住在他的内心深处。
在即将到来的雷雨天浮现,唤醒着他那些不愿意去触碰的回忆,那些深藏在心底的过去。
坐在他对面的苏雪,听到这番话,不禁感到一阵恍惚。
她难以将眼前这位威严的门长与那个害怕打雷的小男孩联系起来。
在她的印象中,门长总是那么坚定,那么勇敢,仿佛无所不能,无所畏惧。
然而,此刻的坦白让她意识到,无论是谁,无论外表多么坚强,内心都可能藏着一处脆弱之地,都有着自己不愿意触碰的过去。
“槐阴谷的阴气越来越稀薄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你说,我们是正义还是邪恶?”
李太阿突然改变了话题,他的声音虽然依旧沉稳,但不难察觉其中隐藏着的一丝颤抖的情绪波动。
“正义!”
苏雪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她从来没想过这个,她认为,他们站在光中,本就是属于正义的一方。
李太阿又问道:“你说陆子野是邪恶吗?”
“他……”
苏雪一时间卡壳了。
不知道咋怎么说。
李太阿道:“一个穷苦出身的孩子,被权贵逼着,上了断头台,怨气冲天,机缘巧合成了诡异。”
“他不是邪恶,但他拥有让人不可控的力量,就是罪恶。”
“我们也不是什么正义,只是为了社会稳定,才会有驭诡门……”
“祂危及到众多人的生死,我们驭诡门就不能不管。”
“祂一旦出山,我哪怕是粉碎性骨折也要与其同归于尽。”
李太阿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那片密布乌云,如同一块巨大的阴影,笼罩着整个天空,瞧不见天上丝毫落下来的光线。
原本还在交流的话语声戛然而止,仿佛都能感受到那股不祥的气息。
苏雪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但最终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因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情绪。
这种气氛,在红衣快要降临江城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