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母亲的谆谆教导,想起这个为她打抱不平的同龄女孩的义愤填膺。
身体里似乎注入了巨大的能量。
含着带泪的双眼看了一眼迎夏,对着还要为自己出头的人轻轻的摇了摇头,慢慢直起身子站稳脚跟。
镇定自若回应道:“自古有言,厚养薄葬。”
“要在亲人生前懂得对其付出原谅与珍爱,如此到了末路,才能阙如了当,于心无悔。”
“否则无论多么盛大隆重的葬礼,都无法弥补生之遗憾。”
管事的虽然是个白丁,但是也能听出对方一语成谶的点中了要害。
他们家公子可不就是年少不得志郁郁寡欢,家里人天天各种逼迫成家立业,一气之下想不开才走了个这不归路。
管事到底是饱经世故,即使自家这腌臜事被当众点破。
依旧面容不改的咄咄逼人道:“老鼠活多久,还得看猫的心情,你们这两只鼠崽子在这放肆,坏了我家的大事,我今天绝对容不得你俩完整走出这片。”
徐听柳看着发癫的管事,突然就想起他那不讲理的爹来,不管大事小事,只要小娘吹两句风,即使自己和娘亲占理,也浑身是嘴说不清。
因为真的是鸡同鸭讲,用她娘亲的话来讲就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徐听柳已然放弃和这些人争辩了,但是旁边的女孩依旧像只红眼的斗鸡一样,阵势丝毫不见减弱半分。
“你真是个不可一世的主,给你脸了吗?不让我们走,那你是打算背我们两个出去?”
“那可不行,我们还嫌弃你这臭气熏天呢!” 边说还不忘拉着徐听柳边掩鼻边后退半步。
管事的寻常被逢迎习惯了,今天被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三番五次的让自己下不来台,真的是颜面挂不住的很。
随即恶狠狠吆喝仆从:“先把人押到柴房等正事忙完再来处理。”
两人就这样被押解到柴房。
事情没有办妥,迎夏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没让你送你娘亲最后一程。”
徐听柳温柔应道:“说什么傻话,要不是你,我连我娘下葬都看不到一眼。”
“说不定结束后我就被舅母带回去了,以后想上炷香都不知道我娘亲坟墓在哪。”
“今天远远看了她一眼,已经很满足了。”
“这到底是高门大户,柴房都这么阔气。”迎夏边走边打量着周围,懊恼自己怎么没有早点打探到这世外桃源般的院子。
徐听柳却发现了端倪:“ 石阶桂柱竹编墙 ,竹荫寒苔上石梯。”
这怎么可能是柴房方向?
“你们究竟要带我们去哪?”
迎夏也反应过来,立马硬邦邦的支棱着身子不再前进,势有不告知去哪她不走的架势。
可两位丫头还是太弱小了,几名随从交换了一下眼神,立马架起两个丫头行步如风。
周遭景色宜人,长长瘦瘦的石子路面经过露水的洗涤,亮亮的直钻人眼。
迎夏脑子转的飞快,心里想着过会该如何见机行事,眼睛却瞪得飞起,不忘将这周遭角色净收眼里。
前面的石板桥,红砖绿瓦的亭子,小叶泛舟的湖面朗然入目。
还没等夏迎夏欣赏完毕,就被放了下来,“到了,从这个走廊直直进去就行。”
“里面都是女眷,我们不方便进去。”随从放下二人指了个路就匆匆离开。
二人继续携手前进。听柳牵着迎夏的手没一会就被松开几次,听柳只能独行踽踽。
落了几个步子的迎夏还在后面拈花弄草,好不快活。
迎夏虽然落后几个步子,但是她步伐轻盈快捷,快抬脚迈小步,穿梭在这缕轻柔的春风袭来的走廊,令人眼前一亮。
听柳步履轻捷娴雅,步伐略小,温柔娇巧的阴柔之美也是妙不可言。
同一时间的大厅内,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还在踮脚翘望:“快去看看,怎么还不来,路上有湖,两丫头别贪水落进去了?”
“是,我们这就去看看,接了两位姑娘过来。”
一旁侍立丫鬟才刚迈开几步出了门,就看见两位姑娘手牵着手一蹦一跳地朝这边走来。
“两位姑娘来了,老太太,您先回屋子坐着等吧。”
满头银霜的老妪拂了拂手,拄着的拐杖红紫夺目,精巧典雅。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之人。
老妪的身体单薄且衰老,开春不久,徐徐疾风就能给她带来一阵颤抖,她将全身力量都倚在那细细的拐杖上面,对着前方两个翩翩起舞的小姑娘呆呆的凝视。
待人走近,老妪才从久久的凝视中缓过神来打量着这两个小丫头。
徐听柳看见老妪在那等候已久,立马放开两人还牵着的手彬彬有礼询问道:“奶奶,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刚才管家不是说要关我们进柴房等候处置吗?”
“可是这也不像是柴房呀?”
老妪看着眼前的两个姑娘,眼里充满了慈祥和善良。
低声询道:“自古有言,厚养薄葬是哪位姑娘说的?”
“是我说的,有什么事冲我来?”
迎夏还徜徉在美景里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