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贵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觉,有点像沉在水里又看见浮木的感觉。
浮木是不是能救自己尚未可知。
无名一边将碾好的药灌进药瓶里,一边随口说道:“最差也就是维持现状了,年轻人嘛,有什么好怕的?”
王富贵汗颜,刹间被点醒,前怕狼后怕虎确实是什么都治不好的。
无名将装好药的瓶子递给王富贵,“这是给那只白狗的药,一日涂一次拿布匹松松系住包好!”
“柳夏!”王富贵悄声说着。
“什么留下?谁留下?”无名一头雾水。
“我说那只白狗叫柳夏!”王富贵耐心解释一番,接过瓶子说道,“多谢无名爷爷”。
无名见多识广,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觉得给一只狗取个人名是怪诞不经之事。
“咚咚咚,无名爷爷,您在吗?”门口敲门声应声而起。
是听柳的声音,王富贵赶紧去开门。
两人猝不及防的抬头互相看了一眼,听柳诧异道:“你怎么在这?”
王富贵面带微笑,举起手里的药瓶,“替柳夏拿药!”
但是徐听柳从他忧郁的眼神和刹那间失神中还是看出端倪,王富贵明显藏着难以言说的心事。
徐听柳心领神会,选择尊重他的沉默,决定不再追问,等待时间来解开这个谜团。
“无名爷爷,迎夏有点闹肚子,我来拿点药!”
听柳如实将迎夏症状一一描绘,“可能是中午在那清河镇悦来香吃的东西不干净,现在不但腹泻不止还疼得只打颤。”
无名没有摸脉,并不能确诊具体症状,赶紧进内室拿了些霍香散和车前子包了起来。
又将平日针灸常用装备包好一并拿上。
“走吧,我跟你去一趟,得把个脉!”无名拿着包好的药和脉枕、针灸包就径直出门。
还不忘给那石头人王富贵叮嘱一句:“最后一个出来的把门带上!”
三人一块来到了夏家。
迎夏疼得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叫唤,稍微缓和一会又要急匆匆去茅厕。
来来回回几趟已经大汗流漓,脸色煞白的不像样。
无名赶紧拿出脉枕给把了脉。
“泄泻之症”无名拿出针灸,在迎夏两侧足三里穴处扎了几针。
迎夏疼得哇哇直叫。
“痛则治肝,泻必腹痛”
无名若有所思,“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不是一日就能吃出来的病症,还是脾胃太虚,慢慢调理吧!”
赵菊兰顺势补刀:“她就是贪嘴,平时吃东西不节制看她以后还贪不贪嘴。”
迎夏痛成这样还不忘为自己辩解,“就是昨天那悦来香的食物不新鲜哎呦呦,好疼呀!”
“不行,无名爷爷,先把脚底板的针拔了吧,我得去趟茅厕!”
无名将那几根针取出,迎夏穿上鞋“唰”一下就跑了出去
听柳见状,眸光骤然缩了一下,耐心求问:“无名爷爷,脾胃虚弱可否能调理?”
“当然可以,汤药、针灸、食疗都可以调理脾胃虚弱。”
无名一直苦于自己这身衣钵无人传承,今日有人主动上门,他可不愿意错过这个好机会。
他捋了捋自己那白胡子放下诱饵,“我那有好些相关医书,你每日过来看看,有什么不懂的我还能指导你一番。”
徐听柳并没有看出古怪,欣然答应下来。
天色已晚,无名给迎夏留了些药,又给夏天明和王琼英把了脉施了几针后又匆匆离去。
“我送送您。”王富贵赶紧拿起脉枕和针灸包送无名回家。
无名一见王富贵一直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步伐,便无奈的摇了摇头。
王富贵看见那轻微的摇头晃脑状,心里寒了三分,“莫非这腿,比想象中要难治一些。”
王富贵将人送到了门口,正要作揖告别,就听见无名发话,“进来拿几本医书给那丫头,让她不懂随时过来问我。”
他拿着书掩门转身之际,又传来无名声音:“你每一旬回凌云庄来我这里拿一次药!”
王富贵怔住了神,“这?还是有希望的,是吗?”
他借着月色透过门缝里看着那还在碾药的无名,不管他有没有看到,还是深深鞠躬叩头,表达着自己的谢意。
夏清冬和王富贵休沐假结束,二人又得回王家学堂。
迎夏昨夜吃的药和被扎的那几针非常管用,夜里都没有跑肚,早上气色也缓和了许多。
夏清冬脸色却不太好。
他软磨硬泡了一夜,还是没能换来夏家人同意他不去学堂这件事情。
“万般皆下下品,惟有有读书高高!”
王琼英结结巴巴说出一句完整话来,惹得赵菊兰心疼不已,“娘,你别急,清冬只是一时想不开,他吃过晌午饭就和王公子去学堂了。”
在夏清冬连连保证下,夏家众人才放下心来。
徐听柳围上围裙,进了灶房,精心烹制起迎夏心心念念的八宝饭,也算是为两位公子践行。
她选了一些上好的糯米,以清水涤净,再浸泡于水中,然后就耐心等待,直至糯米饱吸水分,变得饱满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