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刚开口,就被皇帝打断。
叶笙神色怔愣的看着皇帝,良久,慢慢伏下身子,额头重重磕在御书房的地板上,恭恭敬敬道,“臣女明白了,臣女定不辜负皇上厚望。”
皇帝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乌黑的头顶,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叶笙跪得膝盖酸疼,腰肢酸软,皇帝威严平静的声音才幽幽响起,在寂静的御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冰冷,一丝人情味也无。
“诸多皇子之中,除了太子,朕最看重的便是桦儿,而朕的诸位兄弟里,朕最偏爱的也是九弟,叶笙,你一面与九弟牵扯不清,一面与桦儿纠缠,你叫朕如何信你?”
叶笙没有解释,只是恭恭敬敬的跪着。
只因她知道,皇帝的话还没有说完。
“当初你看上桓儿,闹着要嫁他为妻,可迎亲路上却出了变故,看你随后的所作所为,让朕不得不怀疑,你嫁桓儿,是为了搅入皇储之争,而后看见九弟,知道他尊贵无匹,立即抛弃桓儿,转而缠上九弟。”
“如今,你见桦儿容色倾城,又知他得朕看重,可又不愿舍弃九弟这棵大树,便在两人之间左右徘徊,九弟因此大怒,
伤了桦儿不说,还追进宫里,想逼你做个了断。”
皇帝的目光陡然变得森寒无比,“叶笙,朕说得对不对?”
叶笙抬起头,目光平静清澈,一双眼睛亮得耀眼,让人不敢直视,皇帝眼里寒芒一闪。
“皇上的话,对,也不对。”
叶笙缓缓道,语气温和平静,“婚礼之后,我的确反悔了,不想嫁给康王殿下,但不是因为安乐王,而是我偶然发现康王对我不过是虚情假意,他并不想娶我,为了不迎亲,还故意惊马伤了腿。原以为寻得一心人,最后才知通通都是笑话!”
说到这,叶笙眼里闪过一丝黯然,继而黯然化为狂傲,愤怒,“我叶笙,出自叶家,是大将军叶兆之女,名门显赫,不是非巴着他萧桓不可!他既不想娶,在那装模作样惺惺作态,那就别娶!我叶笙不是非他不嫁!”
“所以,你就打断了他的腿!”
皇帝知道了?
叶笙心头猛地一跳,脑子飞快运转着,与此同时,口中嘟囔道,“他的腿不是惊马所伤吗?与我何干……”
“放肆!”
皇帝厉声呵斥,叶笙抿紧嘴唇,闭口不言。
“桓儿再怎么样也是
皇子!是朕的儿子!”
皇帝的声音越发威严,叶笙垂着头,一言不发。
前世萧桓的生母,不得皇帝喜爱,就算生了皇子,也不过是个常在,连一宫主位的嫔都争不到,连带着萧桓也不被皇帝喜欢。
萧桓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后来才知原来他的生母罗常在在入宫前就有心上人,第一次侍寝时百般不愿,惹恼了皇帝,要不是她运气好,第一次就怀上身孕,还一举得男生了萧桓,恐怕早已无声无息死在宫里。
即便她后来为了萧桓拼命争取,皇帝已经厌了她,连她的面也不愿见,把人扔在一座偏远的冷清清的宫殿里,孤独度日。
她也能忍能熬,硬是撑到萧桓坐上龙椅,当上了皇太后。
皇帝没有皇后,她就是唯一的皇太后,风光无限。
前世,在萧桓还是康王时,这位婆婆大人对叶笙嘘寒问暖,各种体贴周到,就算叶笙嫁入王府五年没有生育子嗣,萧桓又为了她不肯纳妾,她也依然温柔体贴,还安慰叶笙不用着急,可萧桓一坐上龙椅,立马翻脸,对叶笙横挑鼻子竖挑眼,天天找茬。
一开始,叶笙念着她是萧桓的生母,
这些年来很不容易,处处忍让,只可惜人家不领情,得寸进尺,恨不得把叶笙踩下皇后的凤座。
叶笙终于恼了,三两下灭了她的威风,让她老老实实呆在她的寿安宫里养老。
前世皇帝那样厌恶萧桓的生母,也连带着不喜欢萧桓,那这一世呢?
她重生了,原来的轨迹也发生变化。
她没有嫁给萧桓,萧桓的腿也断了。
前世,她和萧御,萧桦也没有这么多牵扯。
既然人生轨迹能改变,那萧桓会不会因为断腿,因祸得福得到皇帝的疼爱?
叶笙心里拔凉一片。
所以皇帝今日召她入宫,是打算清算她的罪责?一笔一笔的算清楚?!
皇帝看不出情绪的目光掠过叶笙越垂越低的头顶,冷冷道,“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堂堂皇子,岂能被臣民所伤?这条腿,终究要记在你的头上!”
叶笙的身子陡然僵住,良久,才长长呼出一口气,轻声道,“多谢皇上!”
“谢朕什么?”
“谢皇上不迁怒叶家,皇上说的话,臣女懂了,皇上仁厚,臣女感激不尽,臣女自己犯下的罪自己领受!自己欠下的东西自己还!”
话音刚落,
叶笙化掌为刀,狠狠劈向大腿骨。
“李成英!”
皇帝原本一脸怀疑的看着叶笙,看她又要怎么狡辩,谁知叶笙二话不说一掌劈向自己的腿,吓了一跳,立即叫李总管。
李总管一掌打出,掌风打在叶笙手腕上,但还是晚了一步,叶笙的掌刀已经打在自己腿上,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