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桓一把抹掉唇边的黑血,面无表情的瞪着气急败坏,一脸怒容的皇帝。
“你还敢这样看着朕!孽子,朕今日就杀了你!省得将来你弑父弑君,祸乱百姓!”
皇帝大声骂道,便要一掌打出。
萧桓冷眼看着皇帝,冷冷一笑,“父皇是想要灭口?”
皇帝那一掌僵在半空中,瞪着萧桓的目光杀气腾腾。
萧桓面露嘲讽的表情,冷冷道,“父皇是在猜测儿臣有没有后招?儿臣也不怕告诉父皇听,就算父皇杀了儿臣和娘亲,也封不住口,儿臣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只要儿臣超过三日不出现在人前,儿臣安排的人,便会将那个当年看见一切的小宫女,和那枚雕刻八龙腾云的玉佩,一同送到安乐王府!九皇叔,若是知道当年的事情,不知会有什么反应呢?儿臣猜想,他若是知道他的母妃,被父皇您如此凌辱陷害,下毒取她性命,大概会和父皇玉石俱焚,同归于尽吧?”
皇帝浑身发抖,举着的手掌半天落不下来,“孽子,你敢威胁朕!你这个不孝的畜生!朕可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居然要将此事捅给萧御?”
“父皇此时又口口声声说您是儿臣的父亲了,刚刚父
皇不是还说儿臣没有资格做您的儿子吗?都说皇帝金口玉言,一言九鼎,怎么到了父皇这儿,说变就变了呢?就像一开始,父皇还口口声声说兰贵妃私通侍卫一事,是在诬蔑一个女子,可不到一刻钟,父皇又反口,说当年的真相就是兰贵妃私通侍卫!话都让父皇说了,让儿臣说什么好呢?”
皇帝狠狠瞪着萧桓,眼里的怒火像要将他烧毁殆尽,萧桓心中战栗,面上却露出丝毫不惧,视死如归的表情,“蝼蚁尚且偷生,父皇都要下手诛杀儿臣了,还不许儿臣自己找条生路?”
皇帝死死盯着萧桓,突然冷哼一声,收回那一掌,施施然坐下,一派镇定自若的模样,“就算你找了萧御,又如何?朕才是天子,朕才是皇帝!他不过是个王爷!还是个没有实权的王爷!”
“是,九皇叔的确没有实权,一条游龙被困在京城,差点被困成了鱼虾,可龙终究是龙,机会来了,定然腾云驾雾,翱翔云间!父皇嘴上说得这般轻松,可心里当真不忌惮九皇叔吗?若不忌惮,就不会想尽办法将他困在京城了!”
皇帝不屑的冷笑一声,“朕若是真忌惮他,早就将他杀了一了百
了,何必还留着他的性命,让他安享荣华富贵,无非是看在他是朕最小的弟弟的面子上。”
“父皇不是不想杀,是杀不了吧?”
皇帝面上的冷笑一滞,萧桓语气嘲讽的说道,“这些年来,父皇派去刺杀九皇叔的杀手,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吧?有一个回来了吗?就算你用千军万马围困九皇叔,九皇叔也能于千军万马中,轻易脱身。”
皇帝脸色唰的沉了下去,“就算他再厉害又如何,他没有实权,朝中无人支持他,他就算知道当年的事,又能耐朕如何?”
“朝中的确无人支持九皇叔,那是绝大多数人都以为父皇您是名正言顺的天子!”
皇帝脸色一变,死死盯着萧桓一开一合的嘴。
萧桓嘲讽一笑,“可若他们知道,父皇您的皇位是从九皇叔手里抢过来的呢?若是他们知道,皇爷爷早就立下遗诏,改立九皇叔为太子呢?”
“胡说八道!”
皇帝霍然起身,指着萧桓大声怒斥。
“是儿臣胡说,还是真有此事?儿臣听说,其实皇爷爷在驾崩前几年,就已经查清了兰贵妃的冤屈,但当时太皇祖母尚在,大燕以孝立国,皇爷爷不能在太皇祖母活着时,
就和她起冲突,皇爷爷也深知,就算九皇叔再出色,也是妾生子,最重嫡庶的太皇祖母绝不容许改立太子,乱了嫡庶,若是和太皇祖母硬顶,只会伤及九皇叔,因此,皇爷爷只当做什么也不知情,一面让九皇叔外出历练,替他巡视大燕,不经意的放出态度,让朝臣猜测,偷偷靠向九皇叔,一面暗中改了遗诏,并暗地里为九皇叔培养人手。”
“皇爷爷驾崩前三个月,太皇祖母崩逝,太皇祖母一葬入皇陵,皇爷爷便打算动手,他先将九皇叔调去江南查案子,以免他在京城受到皇祖母和父皇的暗害,谁知皇爷爷一有动作,父皇和皇祖母便察觉了,父皇和皇祖母手里的秘药当真多,一剂药下去,皇爷爷便轰然驾崩,太医还查不出毒来,只以为皇爷爷因太皇祖母的崩逝心痛过度,父皇将皇爷爷的死捂住,又让叶兆以雷霆手段拿下京城和皇城的兵权。随后,父皇公布皇爷爷驾崩的消息,等九皇叔日夜兼程从江南赶回来,一切已成定局!”
皇帝冷冷的盯着萧桓,“朕知道皇族间一直有流言,说朕这个龙椅是抢了萧御的!可朕要告诉你!你皇爷爷从没动过改立太子
的心,也没有什么遗诏!从始至终,朕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子,也是唯一的皇太子!这江山,就是朕的!”
“是吗?”
萧桓扬唇一笑,“可儿臣怎么听说,这份遗诏就在九皇叔手里?”
皇帝面色陡然一变。
“正因如此,这些年,父皇才不敢对九皇叔下死手,免得激得他不顾一切拿出遗诏,抖出一切,和父皇两败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