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双目圆睁,不敢有丝毫眨眼,生怕错过了什么。
可让她失望的是,那人只微微转了个侧脸,且是背着光的,从叶笙的角度看,只能看见他鬓边和侧脸的线条,朦朦胧胧,什么也看不真切。
该死!
“你觉得是叶家把你拱上龙椅的,你觉得本王毫无用处?”
那人冷笑道,萧桓脸色变了又变,最终一脸心虚,躲躲闪闪道,“朕说错话了……”
“叶家在明,本王在暗,没有本王的暗中操纵,叶家能那么顺利的拱你上位?萧桓,就算你想翻脸不认账,也得有那个脸,和那个命才行!本王听说,想要过河拆桥的人,最后都会掉进河里淹死。”
萧桓脸色愈加难看,嘴唇抖了抖,好一会才垂下脑袋,放低姿态,说道,“是朕一时激动,说错话了,您别在意。”
“本王不在意,你在本王心中没有一点分量,跟蝼蚁没什么差别,你觉得本王会在意一只蝼蚁?本王之所以还让你呆在龙椅上,一来,你还算听话,二来,本王没心情去管前朝,民间这一大堆破事。”
“朕知道,朕在你心里没有分量,朕也知道,谁在你心里最有分量。”
萧桓手心攥紧成拳,慢慢抬起头,一脸疯狂,“是朕的皇后对不对?是叶笙对不对?”
那人端着酒杯的手骤然一抖,杯中的酒洒了几滴出来。
“朕猜对了!哈哈!朕没想到,叶笙那个悍妒无耻,半点女子该有的温柔贤淑都没有的女人,居然能得您喜欢!您真不是寻常人,品味如此不同!”
“轰”的一声,萧桓被一股巨力打飞了出去,重重砸在地上,一张口,一口黑血喷出。
他从地上爬起来,狠狠瞪着那人微微发抖的肩膀,“你喜欢她,却对朕说,叶家必须铲除,叶家不倒,朕的龙椅无法安稳!”
叶笙的心猛地提了起来,死死盯着里面。
“你让朕,对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叶兆父子三人,您再掌控叶家军,对内,控制后宫,诛杀叶家给叶笙的人,斩断叶笙的左膀右臂,同时切断后宫和叶家互通消息的渠道。就连朕派去诛杀叶兆,叶戟,叶弩的高手,也是你给朕的!若没有那些高手相助,朕还没有那么顺利杀掉叶兆三人呢!真是多谢您了!”
萧桓的话,如惊雷般在叶笙耳边炸响,将她炸得摇摇欲坠。
缓过神来后
,叶笙冲到门边,想要推开门,进去看清那人的嘴脸,可那扇门如有千钧之重,她根本推不开!
她推不开!她看不见仇人的面孔!她连寻仇都找不到人!
不可以!
前世报不了的仇,今世必须要报!
是谁?到底是谁?是谁在背后操纵萧桓,扶持萧桓,是谁那么想要叶家死?
叶笙拼命推着门,可手上使不出一点力气,既绝望又愤怒,既痛苦又无力的感觉如潮水般涌上来,将她淹没。
难道,她要眼睁睁错过这次机会?难道,她永远看不见仇人的脸?
“你喜欢叶笙,哈哈!这可是乱仑!不过,您不是一般人,伦理道德您通通不看在眼里,能入你的眼的,想必只有叶笙了吧?可她是朕的皇后,是您的——”
萧桓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人强行打断。
叶笙推门的动作一顿,冲到窗边,睁大双眼朝里看去。
萧桓被那人捏住脖颈,双脚悬空,如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鸡鸭,他拼命挣扎着,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声音。
叶笙死死瞪着那人,可是对方背着光,她根本看不清那张脸,也看不见那张脸上的面目有多可憎可恨!
直到萧桓被掐
得几乎昏死过去,那人才像扔一条死狗一样将萧桓扔在一边。
“你为什么不杀了朕?为什么?杀朕,夺朕的龙椅,对您来说,不是易如反掌吗?”
萧桓咆哮道,他的喉咙被那人折伤,声音如破败的风箱一样粗嘎难听。
叶笙不在意他的声音如何,她唯一在意的,是仇人的脸。
可无论她怎么看,她都看不清!
该死!该死!
“朕知道了,你想知道叶笙临死前的状况,哈哈,知道的人都死光了,只剩下朕了,所以,你是不会杀朕的,你还想从朕嘴里知道点什么呢,不是吗?”
“你逼死了温如雪,逼死了朕的皇子,你就想等着朕把真相都吐干净了,再让朕死,是不是?”
萧桓疯狂的瞪着那人,眼珠子几乎瞪出眼眶,“可朕告诉你,朕永远,永远也不会把真相说出来,你想要知道的,永远也无法知道!”
那人沉默不语,消瘦的身影在灯火之下,显得格外的落寞,寂寥。
落寞?寂寥?
叶笙止不住在心底冷笑,眼里的恨意翻江倒海。
从萧桓口中听见,此人喜欢她,她只想作呕!
“天子自称为孤,都说天子是孤家寡人,可
朕看你,更是孤家寡人!虽然朕身边的人也都死光了,可朕并不在意那些人,温贵妃死了,自有更好的替代她,她腹中的皇子死了,也无妨,会有别的妃嫔替朕生下皇子皇女!所以,他们死了,朕难过一阵也就罢了。可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