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萧御,叶笙身上顿时弥漫着一股刺骨的寒气。
太子被扑面而来的寒气冷得打了个寒蝉,诧异的看去,只见叶笙面上突然浮现出一层厚厚的冰霜,如风刀霜剑般寒光凛冽,杀意凛凛,太子竟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回过神来后,太子勉力维持着面上的冷静,“叶小姐放心,本宫已派人去把别苑江拂云带进宫里,你想要的交代,无非是要江拂云一死,这样不识抬举的东西,死不足惜!”
太子暗道,叶笙这样生气,还动了杀心,定然是觉得江拂云不识抬举!敬酒不吃吃罚酒!叶笙总不可能想杀他吧?他虽对叶笙有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可毕竟藏在心里面,又没被人发现,叶笙总不可能无端端恨他吧?
“不是说他来自江南四大家族之一的江家吗?太子殿下这么做,不怕得罪江家?”
说话间,叶笙已经神色如常,仿佛刚刚的一身寒霜,只是太子的错觉。
“小小一个江家,算什么?以大将军府的权势,还怕一个江家?就算江南四大家族加起来,大将军府也没半分惧意吧?”
太子笑盈盈道,话里话外都把叶家捧得高高的。
叶笙勾了勾嘴角
,似笑非笑,“本以为太子殿下真要给我一个交代,这样看来,太子殿下是要我自己给我自己一个交代啊?人是太子殿下送我的,伤了我,人也是太子殿下要杀的,太子殿下杀他以儆效尤,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个无辜的,可怜的,柔弱的,被人拿香炉砸伤的弱女子!怎么说来说去都在说大将军府怕什么江家?难道不是东宫不怕江家吗?”
无辜?可怜?柔弱?弱女子?
太子嘴角抽搐,一脸‘叶笙你不要睁眼说瞎话’的表情。
“说来也是我叶家式微,软弱,无能,才会被人砸伤,却讨不到一个交代,太子殿下既然不想给我交代,罢了,我去找皇上!我相信皇上英明神武,乃千古明君,一定会为我沉冤昭雪,给我一个公道的!”
叶家式微,软弱,无能?叶家不要太狂好吗?文武百官全部加起来,就数叶家最狂!
他第一次见到如此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瞎话张口既来,如此无耻之人!
太子正暗自撇嘴,冷不丁听见最后一句话,吓得差点跳起来,原以为叶笙不过是随便说说,却见她已经起身,果然要去找皇帝。
这一次,太子真
要吓得跳起来了,连忙拦住叶笙,“叶小姐,这只是小事,何必叨扰父皇?更何况,此时天还没亮,也没到早朝的时辰,父皇还未起身,难不成叶小姐要打扰父皇安睡?”
叶笙闻言,抿了抿嘴唇,神色有些不甘。
见她似乎冷静下来,太子忙趁势安抚道,“叶小姐想要的交代,本宫一定给叶小姐!”
为了屠夫一事,他送别苑送人给叶笙,最后果真没有把他牵扯出来,萧桓则被叶笙逮住,弄得一身是伤,还差点伤到子孙根。
叶笙这个女人太狠了,为了个面首连皇子都敢捅!差一点,萧桓的下场就是他的下场!
虽然不知道叶笙是不是看在别苑和江拂云的面上,没有深究,但从今晚叶笙的一系列表现来看,先是急色,大晚上的不顾大雪纷飞去找江拂云,随后被江拂云砸伤,也没有当场杀了他,而是进宫来兴师问罪,可见叶笙对江拂云定然有几分喜爱。
可这个江拂云……简直朽木不可雕!老老实实从了叶笙不行吗?
江家也不知道怎么教的,不就一个伺候人的小白脸,还搞一哭二闹三上吊那一套!
太子想到这,就想叹气,觉得自己时
运太差。
当了个太子,还是个嫡子,却生母早逝,也没有显赫的母家扶持,整日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周围还那么多兄弟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屁股底下的位置。
父皇春秋鼎盛,要等到真正踏上那个位置,还不知要等多久,偏偏父皇疑心深重,暗处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半点也不能行差踏错,可想而知有多累,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最关键的是,穷啊!
萧栋觉得,自己可能是有史以来最穷的太子了。
他送人送别苑给叶笙,父皇定然是知道的,父皇之所以没说什么,多半是默许,可这默许有一个基础,就是不能惹出事来,给皇家丢脸!
若是叶笙闹出去……
太子不用想,也知道父皇有多震怒。
太子摸了摸怀里还没捂热的银票,在心里叹息一声,依依不舍的把银票拿了出来,轻轻放在叶笙面前。
“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叶笙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道。
“叶小姐受了伤,本宫心痛不已,这是给叶小姐的汤药费。”
刚送出去的汤药费,只过了个手,又回了来。
叶笙看了李沧一眼
,李沧无视太子恋恋不舍的眼神,一把抓起银票,还故意在手指上沾了点口水,开始数银票,一遍不够,还数了三遍。
太子脸都发绿了,咬着牙根道,“怎么?叶小姐还怕本宫给少了不成?”
“太子殿下误会了,我这手下只是单纯的喜欢数银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