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罗钊之前说青山老头的那几句话。
事无巨细,无一遗漏。
青山老头把该他做的,不该他做的,通通都做了。
而叶笙,早早就让身边的人各司其职,各擅其事,会用人难得,更难得的是敢于放手。
有多少人,就算慧眼识珠,也不敢放手,非要事事捏在手里才放心。
这样的行事手段,胆量心胸,若无多年站在高处纵观全局的历练,绝无可能拥有!
可叶笙,只有十六岁!
更何况,她之前的人生一帆风顺,大将军府的掌上明珠,事事顺心顺意,何曾有机会历练?
从收集到的消息来看,从前的叶笙肆意妄为,狂傲任性,如今的叶笙身上也少了狂与傲这两个字,看起来并无差别,可若想得深了就会发现,人,还是那个人,可又不是那个人。
叶笙依然狂,依然傲,依然霸道不饶人,可从前的叶笙是任由着性子的霸道狂傲,无法无天的霸道狂傲,如今的叶笙,就算狂傲霸道,也将这四个字控制得极有分寸。
说得通俗点,从前的狂傲霸道是性子使然,受不得气,如今的狂傲霸道,更多的是策略,是震慑,与天性倒没有太大干系
了。
而转折点就出现在她嫁去康王府的迎亲路上!
当叶笙掀开轿帘,他看见她的第一眼时,便觉得这个女人跟京城里的那些千金小姐不一样,她的眼睛很深很冷,看不透也看不到底,目光里透着沧桑悲凉,这不是一个十六岁少女该有的眼睛。
在此之前,他并未见过叶笙,叶家多年驻守西北,叶兆和叶大叶二常年在军中,在京城的时间比较少,而叶夫人就不是什么一门心思守着后宅的寻常妇人,时常带着叶笙去军中,一住就好几个月,只留着叶三守着大将军府,当他的纨绔少爷。
说起来,迎亲时,他才第一次见到叶笙,那时候,他以为叶笙本就是那个样子,少年早慧,心思深沉,这样的人也不是没有,越是达官显贵的人家就越多。
可最近这段时间,他收集到的资料越多,就越发现当初的想法可能有错。
从书房里那一沓厚厚的资料来看,之前的叶笙,也许聪慧,但绝不是心思深沉之人!
人受到次激会变,但不会变化那么大!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而且,有些变化,需要经年累月的阅历和历练才能形成,就算叶笙受到的次激再
大,没有时间的沉淀,绝无可能。
萧御眯了眯眼睛,心里隐隐约约冒出一个念头。
叶笙,也许不是叶笙!
皮还是叶笙的皮,可芯子就未必了。
他曾在杂书里看见过借尸还魂的故事,难不成叶笙这具身体被人借尸还魂了?
这个想法太过大胆,也太过匪夷所思,萧御用力摇了摇头。
叶家人最了解叶笙,叶笙的芯子若真的换了,他们不可能看不出来。
也许,是他想多了,叶笙之所以变得如此,不过是受到的次激太大的缘故。
萧御突然很想见到叶笙。
一方面,是想试探一番,看叶笙的芯子是不是换了人,更多的则是……
他就是想见她!
心思一起,萧御立即迈开一双长腿,朝大将军的大门走去,将叶家的铁卫以及影一全抛在一旁。
才刚走出几步,萧御便被一支长抢拦住去路。
“王爷走错路了,安乐王府不在这边。”
萧御冷眼看向罗钊,“你拦不住本王!”
“拦不拦得住的,我说了不算,王爷说了也不算,得试过才知道答案。”
罗钊的语气平静如水,波澜不兴,根本不像一个不满二十的年轻人。
这幅神态,像极
了叶笙,真令人讨厌!
萧御眼中光芒一冷,语气更冷,“本王不想杀你,让开!”
“是不想杀,还是杀不了,一切未可知。”
罗钊的语气依然淡淡然。
萧御冷笑一声,“不愧是叶笙的人中武中第一人,当真是狂!你的主子都未必拦得了本王,你能拦?就算叶笙说什么假以时日,她智不如李沧,武不如李钊,那也得是假以时日,如今,日子还早着呢。”
言下之意,你再练个几年再来拦吧!
罗钊目光一沉。
这一幕被萧御看在眼里,嘴角不由得一勾。
年轻人就是不怎么沉得住气,就算想学着叶笙波澜不兴,冷静从容,终究还是漏了心思。
若是叶笙,绝不会让他看出端倪。
想到叶笙,萧御懒得再跟罗钊纠缠,大步朝大将军走去。
谁知,罗钊的长抢分毫不让,死死拦住萧御的去路。
“滚开!”
萧御冷喝一声,一掌打出。
罗钊手中的长抢在空中画了道优美的弧线,寒光奕奕的抢头刺向萧御。
一击过后,萧御纹丝不动,罗钊后退了十步。
罗钊也不气恼,英俊冷峻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只是拿着长抢重重在地上一叩,
地面顿时四分裂。
与此同时,他带来的那些人,无声无息围了上来。
看这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