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兆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皇帝,因为震惊,也因为激动,嘴唇微微发抖。
太傅眼见不妙,连忙开口,缓和气氛,“恭喜大将军,贺喜大将军了,皇上这也是好心,依我看,叶小姐和安乐王乃是天作之合,大将军能得此佳婿,是天意,亦是皇上的恩赐,大将军可不要辜负了皇上的一片心意啊,毕竟,叶家也不只您和叶小姐两个人不是?”
太傅这半带劝说,半带威胁的话,让叶兆渐渐冷静下来,他低垂着脑袋,沉默不语。
皇帝和太傅暗中对视一眼,太傅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示意皇帝不可太过逼迫叶家。
要逼,也得安乐王去逼,皇帝不能做这个恶人!
“其实吧,这也是安乐王和叶小姐有缘,你看京城里这么多高门贵女,安乐王谁都没看上,就看上了叶小姐,谁都不要,就要叶小姐,这也是安乐王的缘分到了,皇上也不能阻了安乐王的好事。”
言下之意,是安乐王强娶,跟皇帝无关,叶家要怪,就怪安乐王强人所难。
叶兆神色微微一动,依然沉默不言。
太傅见状,又继续劝道,“大将军也不要钻牛角尖,换个角度想一想,安乐王
现在就对叶小姐如此上心,将来必定对叶小姐真心相待,女子一生所求,不就求一个真心待她的夫君吗?您与安乐王之间的恩怨,大可暂且放下,毕竟,叶小姐的终生幸福才是最要紧的。”
太傅不愧是太傅,说的话句句都说到叶兆的心里去了。
叶兆脸上的动摇之色,更明显了。
“您说叶小姐不想嫁安乐王,可世间女子,有谁能想嫁谁就嫁谁?少年心事,少女情怀,终究易变,等安乐王真心待她,过个几年,她这心呀也就软了,日子过得舒服了,哪还记得当初想嫁谁不想嫁谁?叶小姐年轻,不懂事,您可是久经沙场,历经生死,有阅历的人,可要帮叶小姐掌掌舵,不要由着她胡来,反倒误了自己的终生幸福。”
“再说了,叶小姐一向善变,当初闹着要嫁康王的不也是她,小孩子心性,新鲜劲过了也就丢开了,她对英王,大抵也是如此,大将军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叶兆依然沉默。
不管太傅怎么劝,他就是不松口,被逼得急了,就一句话,“我听我女儿的!我女儿说谁,就是谁!”
最后,太傅也劝不下去了,太傅都折了马,谁
还敢吱声。
金銮殿安静得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依臣看,既然叶家不乐意,不如此事作罢?”
萧御一记眼刀子朝说话的人射去,林相只觉得身上像被人扎了两个窟窿,隐隐作痛,却还是收敛心神,故作镇静的说道,“皇上,婚姻大事,求两姓之好,可别求成了怨侣!”
朕就是要怨侣!
皇帝冷冷的瞪了林相一眼。
林相只当没看见,他当然知道皇帝想让萧御和叶笙成怨侣,可即便是怨侣,他也不想看见安乐王府和叶家结合。
当然,叶笙要是嫁给英王,他就更不想看见了!
总之,在他看来,叶笙最好老死闺中,谁都别嫁。
既然想让皇帝收回成命,那他就要往皇上心上最痛,最在乎的点扎去。
怨侣?日子过久了,怨气也就不消散了,哪还有什么怨侣!
“再者,大将军手握重兵,战功赫赫,安乐王又是七龙亲王,尊贵无匹,这两家要是成了亲家,皇上,江山不稳啊!”
此话一出,金銮殿再次一片死寂。
皇帝的脸色有些阴沉,“林爱卿,就不要危言耸听了,九弟是朕的亲弟弟,一向对朕恭敬有加,叶家亦是忠心不
二的忠臣良将!两家联姻,是一桩美事,哪来的江山不稳?”
皇帝这话,摆明赞同林相的话。
安乐王对皇帝恭敬有加?皇帝这是在睁眼说瞎话。
金銮殿里的大佬们一听,心里就有数了。
皇帝这是不得不把叶笙赐给安乐王,可又防着叶家和安乐王联手。
难道,踩死叶家的机会到了?
林相眼珠子转得飞快,“既是忠臣,就该为皇上解忧,大将军若真是忠臣,就该交出虎符才是!”
交出虎符,等同交出兵权!
皇帝目光一闪,并未言语。
皇帝的沉默,给了在场的人一个信号,林相也收到了这个信号,“毕竟安乐王的身份太特殊了,身为皇上的亲兄弟,当年也曾深受先帝宠爱,臣也不怕说句僭越的话,若安乐王得了叶家这个大助力,臣真的怕……”
怕什么?
林相没有明说,但众人都听出了他话里的深意。
“叶家既是忠臣,就该体恤上意,把虎符交出来,让皇上安心。更何况,这虎符本就是皇上赐给叶家的,叶家还给皇上,也是正理,叶家若是捏着不还,真让人怀疑叶家是否有什么图谋……”
林相故意把话说得模棱两可,含
糊不清,脏水却没少往叶家身上泼。
但不能否认的是,林相说的话很合理,但不合情。
合理之处在于,虎符本就是皇帝的,天下兵马亦是皇帝的,虎符交还皇帝,并没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