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静宣发出短促的尖叫,踉跄出来后,抓住男人的胳膊,无助的哀求。
“大齐,大齐,别在这闹,有什么我们回家说。”
乔晚刚迈出去的步伐僵住。
无论是看在裴静雨的面子上,还是刚才裴静宣热情的招待,她都不能坐视不管。
结果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误会了。
原本还以为是闹事的呢,感情人家好像是两口子?
乔晚就有些迟疑,毕竟家事难断。
男人却不管不顾,继续怒吼:“钱呢?你这个月的工资呢?”
“没了,不是全给你了吗?剩下的给孩子交学费了啊!”裴静宣小声哭嚎。
紧接着周围就响起窃窃私语:
“又来要钱了!裴静宣也是倒霉,嫁给这么个男人,成天就知道赌,赌完了就跑来闹裴静宣要钱。”
“就是,亏裴静宣有个团长姐夫呢,还被欺负成这样。”
“那是你们不知道,这裴静宣呀,嫁给魏大齐之前,可是丢了身子呢……”
另一边,魏大齐已经扬起手要扇下去了。
“你还敢骗我?”
“等等!”
乔晚到底是看不下去了,抓住魏大齐的手腕。
“你谁啊?放开我!”
魏大齐试图挣扎,可挣了半天竟然没挣开,一时间有些忌惮。
而乔晚此时却已经在心里充满不屑。
她以前是练过一些防身术,这副身体也因为年轻和常年干活而有些力气。
但不至于一个大男人连她都比不过吧?
她用力甩开对方油腻的手腕,看一眼裴静宣。
“你是她什么人?”她问。
魏大齐去揉被捏疼的手腕,虚张声势。
“我是她男人,你又是谁?这里有你什么事?多管闲事,小心我报警。”
乔晚却双手环胸:“好啊,你报啊,正好我也想报,说这里有人赌博欠钱不还!”
魏大齐登时瞪大眼睛,又仔细打量乔晚,确定很陌生后,还是有些迟疑。
“你、你胡说,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
乔晚却抬手一指裴静宣, “她欠了,她上个月问我借了,说是要还她男人欠的赌债,说好的这个月还,结果这个月只还了一半,正好,你是她男人,把剩下的钱还我!”
说着,伸出手,掌心朝上。
周围静悄悄,裴静宣都忘了哭,傻愣愣的看着乔晚。
魏大齐猛然回头,恶狠狠的瞪着她:“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裴静宣低头不语。
乔晚上前一步,“你自己欠了多少赌债自己不知道?别想耍赖,赶紧还钱!”
魏大齐咬牙指着裴静宣半天,最后甩手丢下一句:“又不是我问你借的,谁问你借你找谁去!”
说完,转身就往外跑。
速度之快,就怕乔晚追上问他要钱似得。
囊怂!
乔晚心里不屑,面上不显,过去关切的扶起裴静宣。
“你没事吧?”
供销社里看完热闹的人继续该干嘛干嘛。
裴静宣抬头对乔晚勉强笑了笑,“谢谢你。”
说完转身进了柜台后,拿出乔晚看上的那把剪刀,又转身从柜台底下扯出两块布。
“不要你票,就当感谢你帮我,还有这两块布,都是有瑕疵的,但我看你好像也不是用来做衣服的,应该能用,算你便宜点,这两块布你给个三块就行。”
乔晚登时惊了,忙摆手,“别,怎么能……”
这是两块花布,现在一尺花布是四毛六,这两块,怎么也有九尺了,就算是瑕疵品,也不止三块。
更别说工业票和布票的价值。
可裴静宣却不管不顾的塞到她怀里,“拿着吧,我们有一些指标,不对外说。”
东西已经在手里,再还回去就有些矫情了。
乔晚干脆点头,“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把五十递过去。
指着旁边的大白兔奶糖,“再给我称一斤。”
现在一斤糖的价格在一块到两块之间,原身只听说过,所以具体是多少乔晚也不清楚。
等称好了,接过找来的零钱,从里边随便拿了几颗装兜里,不等裴静宣递过来,就笑着摆手。
“这些糖就当给孩子买的,回头我在理发店对面摆个理发摊,到时候来找我理发!”
裴静宣见她爽快,一直乌云罩着的脸终于露了晴。
“以后再有什么要买的都来找我。”
“好勒!”
从供销社出来,时间也不早了。
乔晚就开始往回走,一边走一边盘算着还缺什么。
目前剪刀和围裙都有了,也就在缺一个供客人坐的凳子。
这个暂时还真不知道在哪买,不知道能不能跟闻彻商量的,把家里的凳子买一个……
其实说买有些尴尬,毕竟原身欠人家的不是一星半点。
但现在……条件有限,又即将分道扬镳,也就只能这么着了……
想的太认真,都没发现身后亦步亦趋的脚步。
等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远离小镇好一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