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仔细端详了一阵,忽然抬头,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不过,朕倒是很好奇,你是如何找到能够拓印这两本书的人的。谢家的姑娘,朕宫中的珍宝,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复制的。”
谢毓婉连忙俯身行礼,语速不紧不慢:“回陛下,臣女也是偶然间听人提起这两本书,因从未亲眼看见,心中便一直难以忘怀。机缘巧合之下,几年前臣女在街头偶遇一名游历四方的商人,他在人群中高声叫卖,称其货物稀世难求,价值连城,引起了臣女的兴趣。在上前询问时,得知他手中竟有这两本书,臣女心中大喜,便不惜重金购得了它们。”
谢毓婉的解释逻辑严密,滴水不漏,让人找不到反驳之处。
她稍作停顿,皇上却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玩味:“你与齐王府的那位许姑娘之间,究竟有何恩怨,以至于她要如此大费周章地告你的状呢?”
“回陛下,臣女与许姑娘之间,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意气之争,并无什么深仇大恨。前几日在梅林的琴艺比试中,许姑娘不幸落败,或许因此心中有所不快吧。”
皇上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于许玥那争强好胜的性格,他早已了然于胸。
许玥因母族的背景,常有机会入宫,难免养成了些许骄纵,但在皇上看来,这并不构成什么大问题。
“好了,起来吧。”
皇上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宽容。
谢毓婉挺直了腰板,正欲退下,却不料皇上并未打算就此放过她。
皇上的目光突然转向了一旁的陆时桉,仿佛刚刚才发现他的存在:“爱卿,你今日前来,不是为了替人求情的吧?”
陆时桉的双眼清冷,语气中没有丝毫波动:“回陛下,微臣另有一桩要事,亟待禀报。”
黄帝感到颇为惊奇,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意外之色:“真是奇哉怪也,刚才顾卿也言及有要事禀报,如今陆卿亦是如此,你们竟不约而同地寻至朕前。”
言罢,他的目光轻轻掠过卢容泽,带着几分玩味,最终停驻在陆时桉深邃的眼眸中。
陆时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声音温和却难掩其中的锋芒:“确是巧合得极,仿佛天意使然。”
他的视线不经意间划过卢容泽,那眼神中似乎蕴含着未尽之意。
黄帝点了点头,示意二人可以开始陈述。
首先,他仔细审阅了卢容泽呈上的奏折,字里行间透露出的严谨与智慧让黄帝不禁微微颔首。
随后,他转向陆时桉,目光中带着几分期待,询问其来意。
而一旁的谢毓婉,自始至终都未得到离场的许可,她静静地站立,既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敢随意张望。
然而,陆时桉低沉的话语仿佛有魔力一般,在她耳边回响,让她难以忽视。
不自觉地,她的目光悄悄滑向陆时桉那缠着绷带的手,那绷带之下,只偶尔飘散出的艾草香气,透露出恢复之路并不平坦。
“好,既然如此,就依陆卿之言行事。那些倚仗与我西秦皇后旧交,于边境蠢蠢欲动的外族人,是时候给他们些颜色瞧瞧了。”
黄帝的话语威严,同时,他轻轻瞥了一眼身旁的韩跃,眉宇间流露出一丝疲惫,“问讯已毕,韩跃,随朕回寝宫吧。”
“遵旨。”韩跃恭敬应答,但他的目光却在离开之际,再次停留于谢毓婉身上,那眼神中似有千言万语,却最终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待黄帝转身离去,卢容泽迅速来到谢毓婉面前,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刚才那一幕,可有吓到你?”
谢毓婉轻轻摇头,眼中闪烁着坚定。
卢容泽定了定心神,语气诚恳地提出请求:“谢姑娘,我听闻你手上有《青山论》一书,不知能否借我一阅?”
谢毓婉略显犹豫,解释道:“卢大人,我这仅是拓印版,内容并不完整。”
卢容泽连忙摆手,眼中满是渴望:“无妨,我对此书向往已久,无论是何版本,只要能让我一睹其风采——”
谢毓婉被他的诚意所打动,轻轻点头:“好吧,我愿意借给你。”
毕竟,这并非陆时桉赠予她的原版,而是她托付苏心禾拓印的副本,借出应无大碍。
正当此时,一个沉稳而略带压抑的声音在侧方响起,谢毓婉转头,只见陆时桉负手而立,修长的身躯在光影中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那双深邃的目光紧紧锁定了她。
她心中涌起一阵不解。
陆时桉并未理会一旁的卢容泽,径直对谢毓婉说道:“我忽然想起有一物需你代为转交令尊,谢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言毕,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飘向宫殿外的一间小室,那里是宫女太监们等待传唤之处,每当黄帝处理政务,他们便跪在那里,随时准备响应召唤。
谢毓婉面色微变,她看了看卢容泽,心中暗自揣度,陆时桉此举是否太过鲁莽,全然不顾可能引发的后果。
尽管心中不愿,但在陆时桉再次催促的眼神下,她只能向卢容泽致歉,随后跟随着陆时桉走向那间小室。
门扉轻合,室内顿时陷入一片昏暗。
突然,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