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居的女儿红火了。
当天晚上,就有不少看到商机的人涌进了悠然居,想要跟贺掌柜合作,把这酒卖到更远的地方去。
贺掌柜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忐忑。
高兴是因为女儿红不愁卖啦,忐忑的是这酒不是他酿的,虽然跟项姑娘签订了协定,所有的酒都只卖给他,但他还是担心啊。
所谓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
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数不清的银子,谁敢保证项姑娘不会改变主意呢?
送走了这些有意合作的人,贺掌柜心里实在没底,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团团转,转得他夫人头都快晕了。
最后她实在受不了了,道:“你在这儿瞎转有什么用?若实在放心不下,明儿一早你就去楠竹村跟她说好了。”
“这我也知道,可我心里没底啊!”贺掌柜道,“夫人,你说项姑娘她会不会反悔啊?最主要的是,她真的有点疯啊,我怕……”
贺夫人从没见过自己的男人如此患得患失。
这要是换了别的姑娘,她都要怀疑自己头上是不是长青草了。
“我看不像。”贺夫人摇摇头,道,“你别看她疯,但你仔细想想,她哪次发疯是真的胡来了?到最后又是谁得了好处?”
贺掌柜一想还真是。
就他知道的,项姑娘在这三江集发过三次疯。
当街教训周家大小姐,大闹飞云轩,猪换老虎,今天让伙计们围着胡老三唱曲儿也挺疯的。
结果每次,好像都是项姑娘赚了。
“我看那姑娘聪明着呢,就是借着发疯的名头,做一般人不敢想、不敢做的事。”贺夫人继续道,“成大事不拘小节,往后指不定怎么飞黄腾达呢。”
“还是夫人看得透彻!”贺掌柜道,“不愧出身名门,娶了你,是我贺某人一生之大幸!”
“不过是被府里赶出来的一丫鬟罢了,”贺夫人神色一黯,道,“已经晚了,早点歇着吧。”
“诶,歇着……不不不,”贺掌柜突然道,“时间也不晚,我也睡不着,不如现在就去楠竹村!”
贺夫人:……老娘衣服都脱了!
……
项溪家。
项溪一边等留行做晚饭,一边试图教会刘二傻数钱。
其他事傻一点没关系,但数钱绝对不能出错。
刘二傻对此有点苦恼,用一根手指头,在桌子上扒拉着铜钱:“一五,二五……”
“二五多少嘛?”
刘二傻一脸难色:“二五……多少?”
“二五一十!!!!!!重来!!!!!”
“哦,一五,二五……”刘二傻抬头,又问,“媳妇儿,二五多少?”
项溪:啊……
我真不是头暴龙,真的!
也不知道这傻子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有时候记性好得一批,有时候连二五一十都记不住!
“项氏,有人找你!”
外面传来一个村民的声音,项溪抬头看去,竟然是贺掌柜,好像还带着夫人?
“贺掌柜,这么晚来有事?”
“没事没事,”贺掌柜笑呵呵地道,“今天的事让项姑娘受累了,特地来感谢的。”
说着贺掌柜把几盒礼品放在桌上,又让过夫人,介绍道:“这是贱内。”
贺夫人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举止言谈都非常得体,即便是在这穷乡僻壤的乡下地方,也是按照规矩行礼:“项姑娘好。”
项溪实在没有想到,在楠竹村还能看到这么得体的人,穿着打扮虽然偏素,但衣服却把自己打理得一丝不苟,衣服连个褶皱都没有。
这贺掌柜好福气啊。
“请坐请坐,二傻子,再去搬两个椅子。”
“哦。”刘二傻如蒙大赦,扔下铜钱就去搬椅子了。
“留行,沏茶!”
“师父,”留行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家里没茶。”
项溪:……我就是这么一说,没茶你不会倒白开水来啊!
这娃也忒老实了。
“呵呵,不用茶水,”贺掌柜笑道,“我们坐坐就走。”
项溪知道,贺掌柜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怎么可能坐坐就走?
多半是为了酒的事来的。
这是好事啊,有这么上心的合作伙伴,她就轻松了。
坐下之后,贺夫人首先打开了话题,对着房子、傻子、狗子、小猪崽子……总之只要是放眼能看到的,都挨个儿夸了一遍。
偏偏她还夸得不留痕迹,一点也不让人反感。
“师父,师公,饭做好了。”
留行端着饭菜从厨房出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现在他已经会做卤菜了。
所以今天晚上,他做了一大锅卤菜。
看着端上来的一整个卤鸡、两个整的大蹄髈、一尺长的猪肠,贺掌柜才知道,今天中午为项溪准备的午餐,到底还是疏忽了。
既然来了客人,而且还有女客,自然不能像平时那样抱着啃,项溪拿出一把精巧的小匕首,十分娴熟地把桌上的菜给分解开。
贺掌柜夫妇也没多推辞,毕竟一起吃个便饭,有助于促进彼此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