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长时间的冰水浸泡,男人脸上的皮肤都有些发皱,再加上疤痕的覆盖,看不出原本的面容。
可楼子逸扫视一眼后,却觉得此人有些眼熟,仔细回想,却又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
他皱着眉头,身体不自觉地前倾,想要看清楚一点。
“怎么了?”
察觉到他的异样,慕夜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人有什么不对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上前不着痕迹地将柳云笙护在身后,手缓缓握起。
柳云笙眼神微微放柔,握住他的手,“不会有危险的,这人已经昏迷多时了。”
她轻声解释着,疑惑的目光投射在楼子逸的身上。
她并不知道男人的身份,只是本着为医者的本分,对于落难的人能办一把就帮一把,可若因此惹来麻烦,就得不偿失了。
被他们的对话扯回了注意力,楼子逸压下心头那越来越浓重的违和,摇了摇头,“我只是看他有些眼熟,具体在哪里见过不记得了。”
楼子逸仍然有些狐疑,“朝幽阁附近戒备森严,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片地区在朝幽阁创立之时,便被肃清过一次。
慕夜溟的
身份是个秘密,为了避免被有心人察觉,这里只有他的心腹能够出入,其他的别说人了,两个鸟都飞不进去。
一般出现危险,几乎在朝幽阁十里之外就被解决了。
所以就算这个男人是被追杀,也不可能避过暗卫的监视,轻易地出现在这里。
听着他的分析,柳云笙身体一顿,下意识看向依旧昏迷的男人,一时间竟有些无措,“这么说来,他不简单?”
她的语气轻柔,可是脸上中却突然多了几分凌厉,眼睛落在床上人的身上,漆黑的颜色似乎要把他吞没。
柳云笙从来不吝惜在慕夜溟面前露出真面目,她在将这个男人放在心上时,便下意识地将他圈入了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
“若是这样,那便将他……”
她低头思索着,想不打算再顾及昏迷男人的伤势,想要把他送出去。可作为医生的医德告诉她,绝对不可以对病人不负责任。
但是她的话并未说完,慕夜溟将她的手反握住,眸中酿出一抹浓重的笑意,低声安慰。
“不必担忧,你应该相信我,人已经进了朝幽阁,就算他真的有什么阴谋,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还能翻
出什么大浪不成?”
他说话时声音低缓,看似风轻云淡,可是却内藏着强大的自信,仿佛把天下都尽握在手中一般。
两人的距离很近,对视间,柳云笙可以嗅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青竹香气。
眉头骤然一松,望着他深沉热烈的视线,柳云笙回过神来,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漾出几丝羞怯,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
他们之间极为甜腻的气息缠绕在室内,尤其是那旁若无人的对视,看得一旁的白浣羽脸色一白,手中拿着的银针也猛然掉落在地上。
银针很轻,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并不明显,可偏偏屋中寂静无声,在场的几个人耳朵又极为灵敏。
柳云笙敏锐地察觉到这道声音,蓦然回过神来,看到了白浣羽手足无措的模样。
白浣羽一双慌乱的眼睛,时不时闪过几缕心碎,让柳云笙一怔。
纵使白浣羽对慕夜溟没有感情,可是作为他的侧妃,看到他们二人亲热,心中定然不好受。
倒是自己,沉浸在幸福中这么久,却连身边人的心思都看不透。
她头疼地低下头,感受着慕夜溟温暖的大手,一时间,突然感觉有些发烫。
而
在她愣神之时,床上人突然传来了痛苦的呻吟。
在检查时,柳云笙发现了男人的身体素质极佳,能强撑十几刀逃出生天,只是她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快就有了反应。
救人的反应几乎已经刻在了骨子里,一听到病人的痛呼,柳云笙想也没有想,径直冲到了男人面前。
那一时间的速度,甚至比站在床边的白浣羽还要快。
男人并没有清醒过来,但是嘴里却一直细碎的发出一些听不懂的音节,好似在求救,可是仔细听去,又得不到什么有效的线索。
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感觉到那愈发滚烫的温度,柳云笙沉下了脸色,“情况不太好,烧得更严重了!”
“实在不行就只能强行灌药了,他这个样子,怕是自己喝不下去。”
在柳云笙做检查时,白浣羽已经做好了准备,她的面色如常,仿佛刚才的黯然只是错觉一般。
柳云笙一抬手,她便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径直从一旁的桌上将一粒药递了过去。
这是长时间的学习产生的感应,不管在平时生活中,她们有怎样的感情纠葛,可是在病人面前,却隐隐有了一种最佳搭档
的默契。
只是柳云笙并没有意识到这些,在意识到白浣羽的难过后,她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面对她。
因此刚一做完检查,便利落地脱下衣服,甚至不敢与白浣羽对视一眼,匆匆留下一句“把人照顾好”后,离开了房间。
“世子妃这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