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笙与张必生接触不多,仅有的几次交集,都是一副谦卑有礼的模样。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强硬的态度,而更令人惊讶的是,原本铁了心要把他们关起来的城主夫人脸色猛地一变。
一时间,柳云笙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加好奇,明明身为城主夫人,可是却连一个大夫都命令不了,甚至隐隐还有些惧怕。
矛头的转向,让柳云笙一瞬间轻松了起来,眼看着战火波及不到自己,她身上的寒意也缓缓收敛了起来。
她靠在一旁的桌边,将锋利的手术刀收起,兴致勃勃地看起了戏。
而这一幕,落入了时刻注意她的木安眼中,让他紧皱的眉头不自觉地一松。
心中的凝重悄然散去,扫了一眼依旧昏迷的城主,他微微勾唇,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
“夫人?”
不同于师徒二人的轻松,此刻的张必生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盯着城主夫人的眼神都带上了一丝冷意,“您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的这道声音犹如一道洪钟,炸响在城主夫人的耳边时,让她的身体下意识颤抖。
她脸色惨白地抬起头来,颤颤巍巍地看了一眼
床上的城主,蕴含在眼眶中的泪珠终于垂落下来。
“相公……”
她失神地喃喃着,拳头几度紧握,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但最终还是颓废地后退了几步,“那就请张先生为相公检查一番。”
她的动作也让张必生的表情缓和了许多。
张必生快步走到床上,恭敬地跪坐下来,神情十分肃穆。
虽然城主夫人刚才的一番动作已经让他对木安他们的怀疑减轻了许多,但是事关城主生死,他很是慎重。
而在他把脉之时,已经闯入屋中的侍卫也靠近了木安和柳云笙,像是一有不对,就立即出手。
察觉到他们的动作,柳云笙掀起眼皮,却并没有再像之前一般态度激烈。
她不相信的只是城主夫人,如果真的被抓住,恐怕就算城主醒了,他们都未必能被放得出来。
任由他们将自己围在中央,她的一双水眸紧紧盯着张必生的身上。
只见他搭在城主的手腕上,先是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眼睛猛地睁开,像是不敢置信一样,倒吸了一口凉气,“脉象平和,败血之症竟然消失了!”
丝蛊在城主的身体里需要吸收养分,因此他昏迷不醒最主要的症状是气血不
足。
如果不是木安发现了蛊毒,只怕城主就算被体内的丝蛊吸成人干,这些人也发现不了端倪。
而随着丝蛊被拔除,他的这些症状也转瞬消失。
张必生惊喜地抬头,看向木安师徒,钦佩之色再度出现在脸上,“果然是神医,蛊毒真的被清除了。”
他的这句话,如同一道开关,霎时凝重的气氛一扫而空,原本严阵以待的侍卫也赶忙收起了手中的武器,态度变得越发恭敬起来。
不过柳云笙并没有注意这些,在张必生宣布城主无事之后,她第一时间看向了城主夫人。
果不其然,只见她愣了一下,而后脸上的惊慌更加浓郁。
这下,柳云笙越发确定,这位城主夫人并不想城主醒过来。
但既然如此,她又为什么那么着急找大夫呢?
她到底与蛊人有没有关系?
一肚子疑问出现在柳云笙的脑海中,正当她陷入沉思时,却并没有发现,在听到张必生的话时,城主夫人陡然变得决绝的神色。
眼见侍卫不再警惕,城主夫人咬了咬牙,冷声反驳。
“可我不信他们,他们是大夫,想要给相公做手脚再容易不过,只要相公一天没醒,我就不会相信
任何人。”
事到如今,她好像也破罐子破摔了起来,连张必生的诊断都不想再听,一心抓着柳云笙他们不放。
张必生眉头一拧,表情阴沉,快步走下来挡在木安面前,“夫人,他们是城主的救命恩人!”
“谁知道是救命恩人,还是杀人凶手?”
说来也奇怪,城主夫人不知道想通了什么,明明之前还惶恐不自知,可一瞬间,态度却无比强势,连张必生的话都不听了。
张必生被她气得脸色铁青,但是在外人面前,依旧想要保住她的面子,于是只能耐着性子开口。
“我已经检查过了,城主确实没有问题,您没有必要为难他们……”
“我想张先生误会了,谁说我要为难他们,毕竟出手救了相公,我只是请他们配合一下,等相公醒来再说,有何不可?”
城主夫人不耐烦地打断他,冷冷看向一旁的侍卫,“本夫人的命令没听到吗?把两位客人带下去!”
“你……”
张必生气得浑身发抖,这要是这件事传出去,以后谁还敢来城主府?
但是城主夫人却像是视而不见,阴冷地瞪向柳云笙,“两位先生该不会不配合吧?”
她阴恻恻地说着
,眼中的杀意一闪而逝,仿佛笃定了他们一定会反抗,而只要他们反抗,便立刻将人拿下。
木安眸色一沉,表情不善,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