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射出木安的背影,莫名的夹带着一种无力感。
柳云笙注视着苍老许多的师父,并不明白他的叹惜从何而来。
显然,木安也并不打算解释。
这些日子以来,柳云笙注意到木安一直都很沉闷,不太爱与旁人交流不说,还经常性站在角落里发呆。
难不成是在担心伏浅?
这种情况下,由不得她不去多想,可奇怪的是,明明都已经猜到了他与伏浅那位主君有关系,但她依旧没有太大的担忧。
心中有着一种笃信,不论发生什么变故,木安一定不会害她。
师徒二人原地站着,任由浓雾缓缓蔓延过来,眼睁睁地看着白蒙蒙的雾气包裹着自己,柳云笙有些不安,可是木安不动,她也没有轻易后退。
她毫不犹豫地把身家性命全部交在了他的手上。
再回过神来,木安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心中微微一暖,他倒也没有再继续为难小徒弟,柔声开口,“这里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了,我们走吧。”
他淡淡地说着,转身时,寒光却从深沉的眸子中一闪而过,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只可惜,他的变化柳云笙并没有看得到,此刻她已经被周边的环境给吸引住了
。
先前为了防止被发现,她几乎打起了十二万分的注意,根本没有精力去关注别的事情。
如今听木安说周边没有人,这才放松了下来,由此也发现了奇特的一幕。
伏浅天气炎热,山高水多,因此植物也越发茂盛。
尤其是这山中,不仅树木高大,就连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草都郁郁葱葱,看起来格外有生机,也格外……诡异。
没错,就是诡异!
虽然至今为止,她只见过北羽与伏浅两座都城,但是据她所知,古往今来,一个国家的都城选址是极为重要的。
历史上,兴盛的王朝无一不建在视野开阔的平原,可这伏浅的都城,竟然选在绵延的山脚之下。
说来,那位建都之人倒也是一个妙人。
不过这并不是引起柳云笙注意的主要原因,伏浅地势本就特殊,最多的是高山。
就连邺城也是三面环山,生存环境并不算好,这也是为什么伏浅费尽心机也要夺取北羽的原因。
柳云笙猛地伸出双指截住从身旁飞过的小虫,在触碰到虫身的一瞬间,面色骤然变化,“怎么可能……”
不过一指长的飞虫竟然通体冰凉,被抓住甚至还有攻击的势头。
众所周知
,虫子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体温,尤其是这样的甲壳类的蚊虫,更不可能会主动攻击人。
“嘶…”
意识到不对劲儿,柳云笙便赶忙松手,可此刻已经晚了,只见手中的甲虫伸出触角,突然划在了她的指肚上。
一抹血色从白皙的肌肤上渗出,在她惊讶的目光中,那抹鲜血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深黑。
中毒!
对于这种情况,柳云笙已经见怪不怪,她这段时间中的毒比这辈子加起来还要多,再加上,还有木安在身边,她根本不必害怕。
可是她分明记得这种虫子分明是无毒的,也从来不主动攻击人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手从腰带中取出一粒药丸,柳云笙先是服用过后,这才眼巴巴地看向了木安,脸上的表情不言而喻。
被小徒弟熟练的解毒动作震得无奈,木安头疼地抚额,有心想要教训她。
可是还没有开口,柳云笙就像是猜到了他想要说什么,飞快地接了下去,“我知道错了,不该以身犯险,让师父担心了。”
如同背书一般,她开口的语气很是诚恳,但表情却很是敷衍,看上去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木安被她磨的没脾气,又好气又好笑,
无奈之下只能屈指重重地弹在了她光洁的额头上。
“不要只认错,却不记教训,你冒失的性子是该改一改了。”
“是!”
猛地捂住被打中的额头,柳云笙吐看了吐舌头,像是受到了什么极大的痛苦一般,到最后只能皱着小脸认错。
原本木安还能勉强绷住表情,但被她夸张的表现逗笑,也只能轻轻摇头,宠溺地说,“你啊……”
眼看着木安笑了起来,柳云笙猛地松了一口气,急忙问道:“所以师父,为什么这座山这么奇怪,就连毒物都比伏浅其它地方要多上数倍不止。”
之前他们在山脚下,危险并不明显。
如今深入山中,周围的环境也变得越发阴森起来。
除了不时飞过来攻击的虫子,就连植物的长势也非常奇怪。
它们的颜色不像是普通的嫩绿,反而带着一抹深色,绿到发黑,那副模样早已经不是她熟识的植物了。
望着她脸上惊讶的模样,木安倒是非常淡然,“这些确实已经不是普通树木花草了,苗疆人将这座山变成了一座蛊山。”
他低声说着,抬头看着被浓雾覆盖着的天空。
此刻正值午时,太阳挂在最上空,分明应该是最温暖的
时刻,可处于这深山之中,周身却缠绕着一抹冰冷,如影随形,根本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