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木安所说,炼制血蛊事关重大,即使以烈子明的身份,也无法进入地泉。
在一众苗疆人心惊胆战中,地泉近在眼前。
但与想象中庄重的圣地不同,地泉前仅仅设立了一道石门,门中栽种着几棵茂密的树木,具体情况被翠绿的叶子挡得结结实实,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若不是周围有重兵把守,恐怕柳云笙也想不到,此地竟然是传说中所有苗疆人向往的圣地。
石门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蹊跷,但在经过之时,柳云笙还是极为敏锐地察觉到边框溅射到的几点暗沉的痕迹。
血。
常年与血液打交道,柳云笙对此再了解不过。
“看来这里死过不少人。”
发觉到这一点,她的眉眼沉重,暗暗咂舌。
而此刻,木安也与守在门口的人交接完毕,他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被牢牢挡住的地泉,放大了声音,“这是最后一队祭品,麻烦各位了。”
他高声说着,担忧的目光已然扫在了柳云笙身上。
自苗疆周边出事之后,边城的官兵加强了对周围大小村庄的巡逻。
苗疆人并不害怕这些武功平平的官兵,但苗王却不欲惹事。
他生
怕自己的计划暴露之后,会遭来大长老的阻止,因此再三叮嘱过出去的人,一定要小心行事。
可在边关已有防备的情况下,不暴露行踪抓到足够的祭品,简直难如登天。
他们浪费了数十天的时间,这才勉强带回了这些人。
但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被抓到的,均是吃不起饭,四处流浪的乞丐,看上去面黄肌瘦,质量并不算太好。
可奇妙的是,柳云笙的身形娇小,扮成少年混在其中,竟丝毫不显得违和。
眼看着她并没有引起注意,木安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
站在石门前的男人在族内也是颇有地位之人,身为苗王的心腹,他是一路跟随苗王征战过来的,地位十分不同,即使烈子明在他面前,依然要退上一射之地。
他扫视了一眼木安带回来的祭品,皱了皱眉头,似有些不满。
但木安却并没有注意他,反而沉默地看着柳云笙,不自觉透漏出来忧虑的表情,却被对方当成了害怕。
一想到这是最后一群祭品,血蛊即将完成,他犹豫了一会儿,谴责之词又停在了嘴边,“放心吧,血蛊成功之后,王上不会忘记你的功劳。”
不知道
他到底脑补了些什么,才做出了这样一副表情。
木安倒是也乐得让他误会,当即状似谦恭地低下头,“为王上做事是我等的荣幸,只是血蛊即将成功,我怕出了意外,不知可否允许我等守在一旁,为柳大人护法?”
他口中所说的大人,正是藏在幽冥洞中的柳若芷。
若是此刻她在这里,一定会一眼看出“烈子明”的不同。
因为原来的烈子明自持苗王的侄子,向来眼高于顶,对她这个突然跳出来的人很是不屑,如果不是有苗王在上面压着,恐怕他根本不屑于为她办事,又怎么可能如此谦卑?
只可惜,柳若芷并不在此,而门前的男人见到木安这般客气,心情一时间也大好了起来,“你有这个心思自然是极好的,正巧里面人手不够,柳大人需要人给那些祭品放血,既然你主动请缨,那我就不客气了。”
男人把木安当成了自己人,言语之中也并没有防备。
但这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在场的两个人表情猛然变化,木安猛然收回与柳云笙对视的眼睛,强压住心中的震惊,看似不经意地开口,“放血?”
“没错,明日是月圆之日,极阴之时,
王上说,这是最好的时候。”
这是他们均未料到的事情,虽然在此之前,柳云笙已探听到消息,但明日血蛊就会炼成这一情报,还是重重地给了她一击。
很显然,木安也被这始料不及的消息吓了一跳,余光瞥到柳云笙的躁动,心中一凝,脸上作出了一副笑容,“那我就先在这里祝王上得成所愿。”
他状似欣喜地说着,朝男人拱了拱拳,这才道,“既然到了紧要关头,那大人还是先去帮柳大人的忙吧,这里有我守着,一定不会出事。”
他说得信誓旦旦,跟随而来的苗疆人见此也异口同声地附和道。
闻言,门口站着的男人笑意更浓,“那就有劳子明了,待一切圆满成功之后,我定会为你向王上请功。”
他放心地拍拍木安的肩膀,却丝毫不知道,自己将看守地泉这一重任,交到了何人手上?
石门距离地泉内部还有一段距离,与木安交接完之后,男人径直带着祭品向石门中走去。
只是他并没有发现,在转身的同一时间,柳云笙双手绑着的绳子陡然挣开。
但她并未露出异样,蛊王悄然跃上肩头,随时待命。
柳云笙此前并未
见过传说中的苗疆地泉,但也曾听木安讲述过里面大致的情况。
可越过浓密的树林之后,她却发觉,其中的情景与木安所说大不相同。
设计此地的人倒是别出心裁,在地泉附近栽种了很多树木,形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