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注意到他别有意味的表情,柳云笙一心只放在了慕夜溟身上。
看着他总算好转的情况,她的心脏颤动,不敢有半点迟疑,飞快地从瓷瓶中取出了心脏。
血淋淋的心脏本应该腥气十足,但从药液里拿出来时,竟带着一丝草木的清香。
而更神奇的不止于此,在放进慕夜溟的嘴里时,便逐渐地化开。
“我去!”
即使冷静如柳云笙看到这个场景,也有些冷静不下去。
这是什么原理?
她怔怔地看着鲜红的颜色消失在慕夜溟口中,恨不得直接凑过去察看。
所幸,老者似乎发现了她的冲动,低声阻止,“看来制药的人也是一个高手。”
师父当然是高手。
听他夸了木安,柳云笙下意识露出了一抹与有荣焉的骄傲之色,只是嘴上却谦虚地推诿,“何出此言?”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浸泡怨蛊心脏的药液里加了一味虫阳草是吗?”
柳云笙点点头,并没有否认。
所有治疗慕夜溟的草药都是她亲自去采的,对于其中的原料再清楚不过。
唯一让她有所安慰的是,原本在其它地方罕见至极的草药,在这苗疆随处可见,因而,她并没有费
太长的时间。
“虫阳草对蛊虫具有致命的伤害,皮肉一旦沾染上,就会慢慢融化。”
但也有其独特的保鲜作用,最大的弊端便是一离开药液暴露在空气之中,就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化成汁水。
闻言,柳云笙恍然大悟的同时,还有一些愧疚。
她枉为一个医者,竟然连这些药的药性都不清楚。
“我也只是因为一些缘故,对这些事情有了浅薄的了解罢了。”
至于具体是什么缘故呢,柳云笙不用问,也有了一些猜测。
而在两人交谈之时,一旁的慕夜溟有了动静。
治疗的效果极为显著,整个过程甚至还不到半个时辰,他的身体状况已经慢慢回缓。
察觉到他的反应,柳云笙猛地低下头,眼神变得灼热。
“他……要醒了?”
按照她与木安的猜测。若是一切顺利,慕夜溟想要醒来,至少也要一天的时间。
可为什么这么快?
“正常,我刚才为他输送功法的时候发觉到他的体内有两股陌生的气息,想必这段时间,你们曾经为他输过真气。”
对于这样的情况,老者倒是显得很淡然,他微微抚了抚自己的胡子,目光落在了慕夜溟的身上。
没想到他连这个都知道,柳云笙愣愣点头,又有些担心,“难不成我们做错了?”
“非也。”
听出她的害怕之意,老者低声安慰,“相反,你们阴差阳错做了一件好事。只是他如今没有意识,所以不能将这两股真气为自己所用,否则,他的病情不应该会如此严重。”
疑惑地看着老者高深莫测的表情,柳云笙抿抿唇,这一天所接受的信息量比从前所有加起来都要多,她只觉得自己距离真相越来近,但冥冥之中好像还差了点儿什么。
可来不及问,慕夜溟突然发出了一声闷哼。
他的声音极低,可是落在一直关注他的柳云笙耳中,无异于天籁。
她殷切地凑过去,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的脸,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而在慕夜溟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她的眼泪突然浸满了眼眶。
在危险中穿梭这么多日,柳云笙最害怕的不是即将到来的死亡,而是慕夜溟很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这样的认知无时无刻折磨着她,让她身心俱疲。
可所有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在他醒来的那一瞬间,柳云笙只觉得就算再难也值了。
就像是分别了千万日一般,望着他深邃漆黑
的眸子,柳云笙却不敢上前,生怕这一切都是假的。
直到——
“云笙?”
男人的声音沙哑,兴许是因为昏迷了多日的缘故,还带着一丝虚弱,可却猛然将柳云笙唤醒。
她的红唇颤抖,却想都不想,径直扑进了他的怀中,“你终于醒了。”
他的眸光似乎藏在着深海,闪烁着一丝畏光,让柳云笙根本生不起挣扎之心。
她贪婪地深吸一口气,嗅着那股熟悉的味道,一时间,将所有事情都抛在了脑后。
“辛苦了。”
似乎知道她很累一样,慕夜溟任由她抱着,大手缓缓落在她的头上,温热的掌心给了柳云笙无穷的安全感。
只是她并没有发现,在看到她越发消瘦的身影后,慕夜溟心疼的目光。
这段时间,他虽然昏迷不醒,可是对外界发生的事情并不是一无所知。
一切就好像做了一个十分漫长的梦一般,任他怎么努力,都无法脱离那片黑暗。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有些绝望,如果此生再也醒不来,那柳云笙该怎么办?
所幸,最坏的结果没有发生。
他的爱人足够努力,将他重新带回了这个世界。
慕夜溟心脏跳得飞快,将柳云笙
牢牢拢在怀里,一刻都不想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