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被带走了,林岁宁也就没了留在祖母这的必要。
林岁宁同祖母道了谢,便往外走。
“岁宁啊,”老夫人沙哑道,“那猫……”
林岁宁停步,却迟迟没有等到祖母说完接下来的话。
她低下头,说:“祖母若是从来不想帮我,最开始便不会让呆呆留下来。您只是为了这一家子,不愿意我得罪太子,才说出来呆呆在哪里,您没有错。错的是我,没法子护着它,却还要养它。”
老夫人摇摇头,深深叹了口气。
她看着姑娘一步步走出去,干裂的唇瓣颤了颤,却到底什么也没再说出口。
……
李玄泽以为自己会被送到自己的寝殿中,跟昏迷不醒的自己呆一块儿。
结果他被扔在了偏殿里。
偏殿中除了他,还有捂着脸在铜镜前痛哭的林芳菲。
受不了!
为什么把他跟林芳菲放一块儿,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李玄泽动一下便牵连到全身,好似浑身的骨头同时断裂一般。
他便不挪动身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林芳菲哭了大半宿。
猫的耳朵特别灵,她的小声抽泣,到李玄泽耳朵里就是鬼哭狼嚎。
哭什么啊?
真搞不懂。
明明他还没来得及治罪这个骗子呢,她到底在哭什么?
怎么同样是哭,还是亲姐妹,这个林芳菲怎么就那么烦人?
李玄泽纳闷着呢,林芳菲突然向他走过来。
她眼神不对。
她的脸更不对。
那张脸上有很多刀伤,横着的,竖着的。
原本那张普普通通的脸,这下子变得可怖可憎,可怕得很。
可是怎么会这样?
他明明还没有治罪这个骗子啊?
这人是自己遭天谴了吗?
李玄泽拼尽全力后缩。
若是身上没伤,它还能凭着矫健的身手躲一躲,甚至可以反挠她几下。
可他有伤,手脚不利索啊!
林芳菲逼近了,狠狠踹了他一脚。
他柔软的身子飞起来,撞在门上,再狠狠落下。
卧槽!
我的腰!我的屁股!
我的肠子都被踢碎了吧!
毒妇!毒妇!
胜之不武的卑鄙小人!
李玄泽痛得蜷成一团,心里已经骂了她千百句。
身上的剧痛良久才缓和一点。
他喘着粗气睁开眼。
林芳菲还在盯着它,满目阴沉。
李玄泽呼吸都停了。
这张脸,这双眼,他估计得做许多天噩梦。
林芳菲蹲下来,恶狠狠的盯着它。
“小畜生,本来该毁容的是你的主子,你和她就该一起去死,你们都该去死。”
李玄泽挪动着屁股,拼命往后缩,试图离她远点。
幸好,林芳菲没有再对它动手的打算。
她咬牙切齿的说:“我替林岁宁扛了这一遭,她早晚要还回来。”
李玄泽倒抽一口凉气。
说什么呢?
怎么回事?
林芳菲走回到铜镜前,对着那面镜子中面目全非的容颜干看了许久。
她在铜镜前坐了整整一夜。
李玄泽哆哆嗦嗦战战兢兢的盯着她,也是一夜。
但凡她有点风吹草动,对于李玄泽来说便跟见鬼了一样吓人。
……
李玄泽是从床上蹦起来的。
飞快掀开被子,衣服都没穿好,便直奔偏殿,踹开那扇门。
角落里的橘猫满目惊恐的看向它。
李玄泽过去把它抱起来,就往外走,一个眼色也没有给林芳菲。
这漫长的一夜,他被林芳菲吓惨了,天晓得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以至于他现在想到这个女人在这儿,便有点毛骨悚然。
林芳菲追上来跪在他脚边。
“太子殿下,您让我出宫吧,皇后娘娘容不下我,太子殿下的厚爱我无福消受,我想回家!”
李玄泽看她过来,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护住怀里的猫。
他脸色难看得紧。
山竹当太子是看清了林芳菲脸上的伤,才如此神色,跟过来解释:
“殿下,是皇后娘娘,前些天殿下为找寻林姑娘费了不少人力财物,皇后娘娘迁怒了林姑娘。”
母后?母后怎么了?
母后把林芳菲弄成这样?
李玄泽脑海中随即浮现的第一个想法便是,幸好,幸好李代桃僵了。
怪不得林芳菲怨气这样深,
阴差阳错,林芳菲也的的确确帮她姐姐挡了一劫。
李玄泽没有理会跪在地上哭得花枝乱颤的林芳菲。
对这个女人,他实在同情不起来。
心术不正,戾气太重,活该。
不过这个女人可以晚点再处置,眼下有更重要的事做。
他径直抱着猫回到书房,交代山竹:“传太医来,给这猫看看伤。”
山竹吃惊道:“给猫看伤?”
太子就那么喜欢那个姑娘,连她的猫都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