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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稳婆一下子慌了神,这出来的孩子总不能再塞回去吧,该怎么办才好,难道趁着现在整个身子还没全露出来,先把孩子做死?
佟佳氏趁着阵痛的间隙看到了何稳婆脸上的表情,这一眼令她起了疑心,为何会这样慌乱,难道孩子不妥?适才她明明感觉到仿佛有什么东西出来了。
她忍痛对画眉道:“你们看看孩子怎么样了。”
不等何稳婆阻止,画眉她们已经绕到佟佳氏脚下,在血腥中,她们看到了一个圈圈像是脑袋的东西露在外面,惊喜道:“主子,小世子的头出来了。”见何稳婆还愣在原地,画眉不悦地喝斥道:“你这婆子,怎么呆手呆脚的,孩子都露出头也不快些接生。”
何稳婆明白大势已去,现在想再动手脚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暗叹一口气道了声遵命后,安份地接生起了孩子。
之后的事便再无悬念,佟佳氏安然生下孩子,在剪断脐带洗去血污后,何稳婆抱了裹好的孩子出去,给一直等候在外的胤禛行了礼,强笑道:“恭喜王爷,是一位小阿哥。”
“当真?快给我抱抱。”胤禛大喜过望,接过包在
大红襁褓中的孩子,他膝下单薄,至今不过才两儿两女,如今佟佳氏能再为他添一子,自是满心欢喜。
孩子闭着小小的眼睛在那里熟睡,细细黑黑的头发还是湿的,紧贴在额头,发红的皮肤令他瞧起来像一只小猴子。
早在何稳婆将孩子抱出来的时候,就有下人抬上铺了红绸的称,将孩子抱到上面一称,六斤三两,倒是不轻。
那拉氏抚着孩子红红发皱的皮肤微笑道:“妹妹怀孕的时候,妾身瞧着就觉得应该是个男孩,现在果然如是。”在无瑕的笑意中她欠下身去,容色盈盈,仿佛不胜欢喜,“恭喜王爷又得一子!”
随着她这句话,兰馨馆所有人包括何稳婆在内都不约而同地齐齐跪下贺喜:“恭喜王爷喜得麟儿,王爷万福!”
“罢了,都起来吧。”胤禛高兴之下对周庸道:“每人赏银二十两,苏缎两匹。”
待胤禛去里面看望佟佳氏后,凌若浅笑着对站在原地的那拉氏道:“嫡福晋不进去瞧瞧吗?”
那拉氏笑看了她一眼道:“佟妹妹刚生完孩子,现在最需要静养,改明儿再看也是一样的;与之相比,我倒更盼
着妹妹能早日替王爷再添一儿半女,到时候咱们府里可就热闹了。”
凌若定定地望着她,笑意在短暂的淡落后又盛如娇花,意味深长地道:“是啊,一定会很热闹!”
佟佳氏平安产下一子的消息犹如长了翅膀的鸟儿一样,天还没亮前传遍整个王府,自然也包括朝云阁。
年氏脸色铁青地看着面前羞愧不安的两人,眼中有遏制不住的怒意,“你们两个蠢货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现在居然让佟佳氏那个贱人安然生下孩子?!”
何稳婆期期艾艾地道:“这……这实在是不晓得啊,哪知道她一个头次生孩子的人,会生的这么快,连调转胎位的机会都没有……”
“你还好意思说!”年氏凶猛的眼神令何稳婆心惊胆战,不敢再说下去,不过心里依然委屈得紧。
喝斥完了何稳婆,年氏又将目光放在王太医身上,“还有你也是,我已经将陈一泽调开,你竟然还寻不到机会下手,任由那孩子生下来,可是不想你那几个儿子入国子监了?”
依着本朝的制度,在乡试之前还有一种院试,学子们只有通过院试取得童生资格,才可以
参加后面的乡试会试殿试。但有一种人不需要院试,他们可以直接参加乡试,这种人就是国子监的学生,又被称作监生、太学生。
而且从国子监出来,即使你科举不中,至少也可以外放一个县丞之位,每年不知有多少学子为了能入国子监而争得头破血流。
王太医几个儿子读书算不得好,至今连童生资格都没考取出来,后面那些考试更是不用说,所以国子监就成了最好的一条出路。年氏许诺他,只要能除掉佟佳氏之子,便保他几个儿子入国子监,若非为了这个,王太医也不会心甘情愿替佟佳氏办事。
“福晋息怒!”一提到那几个被他寄予了厚望的儿子,王太医慌张地替自己辩解,“福晋也知道,若非产妇情况危急,太医是不许入内的,何稳婆当时不曾叫微臣,微臣又怎好自己进去。”姜还是老的辣,三言两语间就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何稳婆在旁边听得句句入耳,虽暗恨于心,但此事她确有无可推卸的责任,只能硬忍在心头。
“息怒息怒,我不要听这两个字,我要你们告诉我办法!否则……”脸色骤然一冷,连
这周遭的空气都似乎冷了下来,“后果如何,你们自己心中有数!”
王太医紧张地思索着办法,在年氏等的快不耐烦时,他眼睛蓦然一亮,道:“既然这孩子已经生下来了,那咱们就设法在别的地方下手。刚出生的婴儿虽然可以自主呼吸,但尚且很虚弱,稍稍一点刺激都可以令他的呼吸出现问题。”
“继续说下去。”年氏被他勾起了好奇心,侧耳倾听。
王太医理了理思绪道:“如今尚只是五月,春末夏初,许多花都还在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