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石生有些手足无措地站起身,“我不是故意瞒着你们,只是不想让你们担心。”
“你不说,我们才会担心!”烈日下萱儿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怒气,她知道石生的差事苦,却没想到会是在码头搬运,这样的天,一日搬运八九个时辰,岂不是要命吗?
“我没事,萱儿你看,我身子好着呢,就算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停地搬也不碍事。”石生生怕萱儿不信,挽起袖子指着自己结实的胳膊道。
萱儿咬着嘴唇不说话,凌若却是淡淡地道:“石生,一日八九个时辰的透支体力,而吃的却只是早中晚六个粗饼,你以为你可以坚持多久?十天还是一个月又或者两个月乃至一年,那么在此之后呢?你又该怎么办?不要这具身子了吗?”
她的声音沉静如水,没有一丝波澜,却令石生涨红了脸,半晌方道:“咱们没有银子,我除了一身力气就没别的能耐,只能在这里上工,虽说苦了点,但每日可以拿到一钱多的工钱。我原想着,等你病好了,再攒一点钱就不做了。”石生心里也清楚,长期这样做下去,身子肯定吃不消,只是肩上顶着压力
,哪怕再苦再累也要咬牙坚持下去。
“石生……”凌若听出他言语间的关切,蹲下身动容地道:“谢谢你与萱儿都待我这么好,让我在追杀逃亡中还能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的真情。不过,真的够了,若你跟萱儿再因为我而出什么事,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说到这里,她笑了笑道:“你瞧,我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需要再吃药了,往后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而你……”她望着一言不发的萱儿道:“带着萱儿回青江镇,去过属于你们自己的日子。”
石生知道她这是在与自己告别,心中生起浓浓的不舍,但他也晓得,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始终会有分开的那一天。
“至少……让我送你上五台山,我也想去那里看看的。”石生声音透着几许低落,却没有过多挽留,在这段日子里,他已经明白,这个犹如仙子一样的女子,并不是自己所能拥有的。
即便再不愿,再只能放手。
只是,他真的不明白,这个美好的一个女子,她倾心相爱的那个人,怎么狠心到派人追杀,非要她命不可。
“好。”凌若同样有着不舍,人非草木,
孰能无情;虽然不能接受石生的感情,但在她心中,石生已与亲人一般。
“回去吧,这活虽然来钱多,但太伤身子,今日起就不要再做了。”在凌若的劝言下,石生没有再坚持,去管事处领了刚才那一趟的工钱就一道回去。
路上,经过市集时,萱儿无意中看到一个小摊子上摆着一对玉兔耳坠子,虽然玉质算不上好,但胜在做工精致,那一对玉免栩栩如生,萱儿看了半天很是喜欢,只是这么一对小坠子就要一钱银子,且摊主说什么也不肯便宜,左思又想终归是舍不得这个钱,咬一咬牙把耳坠放回摊子上。
萱儿走得极忆,仿佛是怕稍微慢一些自己就会忍不住折回去。
石生也看到了那对坠子,原是想让萱儿买下的,虽说有些贵,但难得有萱儿喜欢的东西,这些日子,她这般辛苦,就当犒劳一下,哪知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萱儿就已经走了。
走在石生旁边的凌若,意味深长地笑道:“缘份往往在不经意间来到,又在不经意间离开,所以,当缘份到来的时候,一定一定要紧紧抓住,否则小心将来后悔。”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
可以看得出石生对萱儿并不是没感情,只是十几年的朝夕相处,令这份感情变得极为模糊,分不清是爱情亦或者是亲清。
但是,萱儿无疑是最适合石生的,且当日在那样的情况下,她都没有狠下心杀自己,反而这些日子对自己多加照料,足见萱儿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姑娘。这样的两个人,凌若自是希望他们可以幸福。
“缘份……”石生若有所思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凌若能做的也只能到这里了,能不能想通,去接受萱儿,就要看石生自己了。
三人先后回到客栈后,因为凌若与萱儿一早就出去,没吃过早饭,此刻时间已晚,再煮粥显然来不及了,所以让小二送几个包子到客房中。
萱儿与小二说过后,就转身上了楼梯,就在上楼时,她听到小二迎客人进来的声音以及掌柜热情的招呼声,“这位是客倌是要住店还是吃酒?”
“掌柜的,我问你,最近可曾有一男一女来过你这里投宿?”紧跟着掌柜声音响起的是一个略显阴冷的男子声音。
萱儿背部一僵,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脚步,这人……难道是要找凌姑娘?
掌柜有些为难地道
:“这位客倌,像您说的这样的客人,可是多了去了,您可否描述的再详细一些。”
男子从怀里取出一幅画像“啪”地放在柜台上,冷声道:“看清楚,这就是那个女人的画像。”
掌柜刚打开一看,就露出恍然之色,“哦,原来客倌说的是她啊,不错,她就住在本店,已经有好些天了。不过他们并不是一男一女,还有另一个姑娘也在一起。他们没钱付店钱,那个姑娘就求我让她在店里做杂活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