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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这个贱人!”年氏失控地厉声大叫,福沛被强行带到坤宁宫已经令她心神不宁,如今皇后又故意刁难,不让她的人见福沛,恨得她几乎要呕出血来。
“主子当心,这话万万不能让人听见!”绿意慌得顾不得主仆有别,连忙伸手去捂年氏的嘴,如此大不敬的言语,若传到有心人耳中,那正好给皇后借口对付自家主子,令本就不妙的形势更加恶化。
“主子,您不要担心,奴婢晚些时候再去求见皇后娘娘,一次不行就两次三次,总是能见到三阿哥的。”待年氏看起来没那么激动后,绿意方才放开手小心翼翼地说着。
“她有的是办法不让你见。皇后!”最后两个字,年氏几乎是从牙缝中崩出来,然现在,她再恨也无济于事,只能咬碎了银牙往肚里咽。
但是,她不会就此认输了,绝对不会!
后宫,就是一个人吃人的地方,不是你吃人就是人吃你。而她年素言,绝不会任人宰割。眼前的劣势不过是暂时,她还有家族的支撑,一定会东山再起,一定会!
腊月二十八,好不容易放晴几天的天空中漫漫又再次飘起了如柳絮一般的雪花,覆在未化的积雪上。
凌若
站在重檐下看着笼罩了整片天地的大雪,将手伸出檐外,立时就有冰凉的雪花落在掌中,然后化成为更加冰凉的水珠,顺着指缝流下去。
院中,杨海正领着莫儿冒雪扫路,雪这般大,隔一会儿就得扫一次,否则一旦积起来再扫就难了。
莫儿自上次被凌若罚在半月之内背出宫规,虽说她很用心的在记,但几百条宫规还是背得磕磕绊绊,没能过关;还好凌若只是借此让她长些记性,并非真要怎样,所以在训斥一顿后也就罢了。不过经此一事后,莫儿倒确是老实了些,不再像以前一样口无遮拦,想到什么说什么。
“主子当心着凉。”水秀将一袭镶有白狐毛的绛色缂金水仙纹披在凌若身上。
“不碍事。”凌若回头一笑,又将目光投将无边无际的大雪中,“这一场雪似乎比二阿哥大婚那日还要大。”
水秀嗯了一声道:“是啊,下得这样大,没几日是停不下来的,看样子今年的新年得在雪中度过了。”
新年……凌若的眸光因这两个字而变得忧伤起来,新年本该是阖家团聚的日子,然于她却是奢望了,她的家人至今仍被关押在牢狱中,也不知要等到何时才能放出来。
她回宫的这些日子,没一日不在惦念的,却不敢在胤禛面前多提,胤禛为她所做得已是极多,她不想再因自己而惹他烦心,何况胤禛已经答应过自己,一定会及早查清此事。
水秀觑了静默不语的凌若一眼,小心地道:“主子,奴婢听说永和宫的裕嫔娘娘趁着新年之机,央求皇上让家人入宫相聚一番,皇上已经应允了呢。主子若是惦念老爷夫人,何不……”
“你是想让本宫也去求皇上?”凌若摇摇头,白狐毛扫过脸颊,柔软而酥痒,“本宫家人与裕嫔不同,裕嫔家人不曾犯错,而本宫的家人,却仍在牢狱之中。”
这样说着,一时间水秀也不知该如何安慰自家主子,只能静静地站在一边,看雪落之景。
紫禁城的雪景永远是最美的,红墙白雪,明媚鲜妍,这世间再没有一个地方可以企及这种美丽,就像不能企及那份尊贵一样。
在漫然无边的雪落之中,凌若看到一人披着紫青色的氅子缓步走来,右手牵着一个孩子,在他们两人身后各有一个宫女撑着绘有水墨画的绢伞,挡住漫漫的雪花。面容在雪后若隐若现,始终看不真切,直至走到近前,方认出是裕嫔,她手上牵
着的孩子不是弘昼还有谁?
“臣妾给熹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裕嫔欠身行礼,她的一举一动都是柔缓优美的,如行云流水,见不到一丝矫揉造作的痕迹。由此可见,她娘家虽不会是什么显赫贵族,却将她教得很好。
看着眼前的女子,凌若神色温和地抬手道:“妹妹请起。”虽然裕嫔进府也有十年,但她与裕嫔的交集并不多。不,应该说裕嫔与所有人的交集都不多,她深居简出,专心抚育弘昼,除却必要的场合与请安之外,少有走动。像今日这样专程来承乾宫,更是第一回。
“臣妾冒昧来访,希望不会打扰到娘娘。”裕嫔唇边噙着淡雅的微笑,此刻她仍站在檐下,雪花缭绕之下,令容色不算太过出色的她凭添了一份出尘之美。
“你我乃是姐妹,何来打扰一说。”如此说着,凌若召手道:“快上来,风大雪大的站在下面着凉了可不好。
裕嫔依言上前,在抖落身上沾到的雪花后,弘昼走到凌若面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脆声道:“弘昼见过熹妃娘娘,娘娘万福。”
裕嫔在一旁道:“臣妾今日带弘昼来,是专程来谢谢四阿哥的,那日在上书房中,若非他护
着弘昼,如今弘昼只怕还躺在床上。”她看似平静的声音下有着浓浓的感激之情。
凌若微微一笑,抚着弘昼脑袋道:“弘历是兄长,护持幼弟乃是份内之事,裕嫔实在太过客气了。”
裕嫔并没有接下去,而是道:“不知四阿哥可在宫中?”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