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天月是被太监从睡梦中叫醒的,看着太监在地上跪的瑟瑟发抖,头一次他感觉到了权力在手中的乐趣。
“起来吧,这么害怕朕?”薛天月淡淡的问。
太监清平吓得的不敢言语,只是拼命的摇头,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近身伺候的内侍可是知道这位陛下不好伺候。
他的干爹不过是不小心让茶水凉了,得来的就是沉湖的惩罚,他就亲眼看着干爹不可置信的双眸,现在干爹应该还在御花园里那冰冷的湖水里。
无人得知,想到这里,他止不住的浑身颤抖。
生怕命运也如同干爹那般。
“还不把人带进来?”薛天月蹙眉冷道。
太监清平不敢多言,连滚带爬的爬出了薛天月的寝宫,看到寝宫外的人,走过去道:“陛下请世子进去。”
孟江明点头,抬脚朝着寝宫里走进去,清平突然上前一步,低声道:“世子,陛下心情不好,您……”
孟江明一愣看了一眼清平,清平低声道:“曾经得宁国公相助。”
孟江明闻言
,拱手道:“多谢!”
看着孟江明的背影,清平摇了摇头。
大殿之中,那一袭明黄色中衣的少年站在那里,不,他已经不是少年了,他已经成长为了男人。
转头来,他看到薛天月的脸色肃冷,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臣见过陛下。”
“这么晚来见朕,有急事?”薛天月冷冷的问。
孟江明闻言,深呼吸了一口气,“臣来替宁国公求情。”
薛天月闻言,目光冰冷的打量着孟江明,“你确定你没有说错?”
“臣来替宁国公求情!”
话音落下,孟江明听到了上面传来的一阵笑声,冷冷的讥讽,让他如同置身于黑暗之中,冰冷的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紧接着这股寒意更浓,更甚,直接冲破他的衣衫,进入他的体内,没由来的让他浑身颤抖。
“孟世子,是不是朕从前对宁国公府太过于热情,让宁国公府误以为,朕是任由你们拿捏的?”
孟江明浑身一颤,豆大的汗水一滴一滴的从额头上滑落下来,“臣
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没有那个意思?那么如今孟世子跪在朕的面前又是哪个意思?”
孟江明身子一僵,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知道从何时起,那个愿意跟在他身后唤他皇姑父的少年长成了如今,他看到也要生出一身冷汗的帝王。
他看到他的视线里出现了那一双黄色的靴子,上面绘着龙的图腾,此时他才恍然大悟,那个少年已经逝去了,有的只是望着威严的帝王。
“孟世子,起来吧!别往心里去,朕只是头疼宁国公的通敌叛国,你是知道的,宁国公与朕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没有宁国公就没有如今的朕,于情于理,朕都应该放过宁国公,可惜……”
孟江明缓缓的抬起头来,看到的是少年那变幻莫测的脸,他垂下头,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道:“陛下,父亲不会通敌叛国的,一定是有人陷害他,还请陛下明察!”
“没有任何人比朕还要希望宁国公是清白的,但是,孟世子,你有没有想过此举最终的目的不是宁国公,而是朕。”
孟江明一怔,看向这位少年的帝王,少年帝王低低一笑,摊开手掌,缓缓的道:“
宁国公和朕的关系就是这双手,舍去谁都会让朕元气大伤,孟世子朕可惜放过宁国公,可是朕呢?谁来放过朕?
一旦朕失败了,你认为宁国公府就能独善其身?”
孟江明蹙眉,少年帝王叹了一口气,“孟世子,你好好想一想吧,或者去牢里看看宁国公。”
孟江明良久道:“臣遵旨。”
看着孟江明离去的背影,少年帝王勾起唇角的一抹笑容。
天牢内,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的父亲如今犹如垂垂老矣的老人,孟江明的心中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缓缓走上前,轻声道:“父亲……”
宁国公抬起头来,看到他,面色微微有了一些变化,“江明,你怎么来了?”
“父亲,今夜我想逼迫陛下救您的。”
宁国公闻言,神色一变,冷道:“糊涂,现在根本不是最佳的时机,你在打草惊蛇。”
孟江明闻言道:“可是父亲在这里一天,我的心就是受煎熬一天。”
宁国公闻言,叹气道:“江明,你不该来的,也不该向陛下求情的。”
“为何?”孟江明有些不解的问。
宁国公只是笑了笑,“江明,宁国公府以后就要靠你了,一定会撑起宁国公府的对不对?”
”父亲,您这是在干什么?”他怎么感觉父亲在交代后事?
“江明,如果你不来,我还有可能苟延残喘,但是你来了,他就不会放过我的。”
“怎么会?”孟江明不相信。
“江明回去吧!别在管我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是最后的希望。”
“父亲……”
“走……”宁国公说完转过身去不在看孟江明。
孟江明咬了咬牙,突然跪在地上,狠狠地磕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