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船后,阮眠眠一溜烟跑到了船舱内,找了个隐蔽的空间待着,试图冷静。
她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看个话本子,看出这么多事?
什么小舅舅和小侄女,话本里真的写了这些吗?
宋晏容那么敏锐聪明,不会已经猜出来她梦见了什么吧……
那在他眼里,她岂不是外表看起来一本正经,实际上是个yy他的大色魔?
刚才宋晏容亲她的时候,她怎么没有挣扎?
宋晏容不会是在考验她吧……
“……”
阮眠眠觉得十分没面子,拍拍自己的脸,觉得一定要谨防这种情况再次发生。
回京之前,她都别跟宋晏容有接触了。
她需要时间好好消化一下那个诡异的梦,还有刚才的吻。
阮眠眠几乎一整日都在船舱里,快入夜时,使团抵达对岸。
她依旧有专属她的马车。
怕撞见宋晏容,她下船后急得团团转,许久也没找到自己的车在何处。
她心一急,准备随便找个车上去,后领被人勾着一拉。
男人轻慢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
“在躲我?”
一听这声音,阮眠眠嘴唇直发麻。
她缩了下脖子,含糊应声:“我们觉得之间有误会。”
宋晏容扬眉:“什么误会?”
阮眠眠眨了眨眼,缓慢出声:“我还没想清楚……需要时间一个人理一理。”
“一个人?”宋晏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笑了声,“可以。”
他十分好说话地松了手放她离开。
使团押送着几万石粮食,离了南楚地界,暗中不少人蠢蠢欲动。
北燕与东吴向来不和,就等着趁虚而入,自不能眼睁睁看着使团顺利把粮食运到洛州解决饥荒之灾。
越往北天气越凉,过去近一个来月,东吴已是初冬,空气中的风稍显凛冽。
入夜,四周彻底暗下来,夹着寒意的风呼啸着卷起车帷,月光被乌云遮去大半,越显得阴郁。
阮眠眠掖紧被角缩成一团,不至于那么冷,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起了骚动,护送粮食的护卫队遭到袭击,队伍莫名停了下来。
有那个战神在,没一会儿骚乱平息,使团重新上路。
有了这个插曲,阮眠眠再入睡时不太安稳,总觉得四周凉飕飕的,总感觉下一秒就会有一支箭射穿她的车。
半梦半醒间,阮眠眠想。
要是战神能在她车里守护她就好了。
去南楚的路上一路颠簸,但她就连在马上也能睡得香甜,在山洞里也不担心有野兽袭击,就是因为宋晏容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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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送粮食一路麻烦不断,护卫有少数伤亡。
四日后,使团抵达洛州。
整个洛州都弥漫着低迷绝望的气息。
刚进洛州境地,众人就被团团围住,百姓涌上来不断拍打车厢索要粮食。
阮眠眠车帷被扯下。
“我们要吃的!”
“给我们吃的!”
百姓个个面容枯槁瘦骨嶙峋,阮眠眠既心疼又心惊。
“从南楚运回来的粮食在后面,你们围着我没用,先回家中等吧,都会有吃的的。”
“等不了了!我的小女儿已经饿了整整三天了!”
“你车上一定有东西吃!”
阮眠眠还是没忍心看下去,将车上仅剩的干粮糕点都给了他们。
食物眨眼间被抢夺干净,众人巴巴看着她,显然觉得她不止这些。
阮眠眠试图给他们讲道理,但他们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声嘶鸣后,她看见坐在马上的白衣男人。
寒风吹得披风猎猎,宋晏容长身坐在马背上,一举一动自带摄人的威压。
“粮食在后面,要多少有多少。”
他一看就官职不小,说的话令人信服,众人一听争先恐后地朝后面跑去。
阮眠眠紧紧靠着车壁,心有余悸。
“出来。”
这种情形阮眠眠不敢拖拉,立即上了他的马,被宋晏容有力的双臂圈在身前。
靠在他胸膛前的感觉很熟悉,心中连续崩了几日的弦终于松开,阮眠眠不自觉舒了口气。
头被揉了一把。
宋晏容垂眼看她,勾唇:“猫胆又吓破了?”
阮眠眠不想接他的话,问了个很严肃的问题。
“这次饥荒,洛州的人口少了很多很多吧。”
虽是问题,她用了陈述的语气。
比较极端条件下,人是没有人性的。
宋晏容低低应了声。
“有饿死的,还有饥不择食,吃人的。”
气氛凝重下来,二人都没再说话。
“这里不安全,我先押一部分粮食带你进城。”
姜棠的马车也被围了起来。
她自小在深闺长大,何时见过这种场面,吓得惊慌失措,眼睁睁看着灾民往车上涌,从车窗钻出来跳下车滚落在地,灰尘沾了满身。
她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刚爬起来,看见宋晏容驾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