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阮眠眠微愣。
宋晏容没回答,指腹在她锁骨的玉佩上的点了点,随后竟然起身掀窗离去。
宋晏容合上窗,将窗下踩出来的显然比女子大一圈的脚印掩去,轻哂。
“顾头不顾腚。”
他的突然离去,令阮眠眠感到意外。
她撩起床帷盯着窗户许久,确认他真的离开,诧异地瞪了瞪眼睛。
没留宿?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直挺挺躺回床榻,发出一声闷响。
锁骨下坠着的暖玉隐隐发烫似的,阮眠眠不由伸手握住。
她尝试扯了扯,不但没扯掉,后颈被勒的有些疼。
触着玉佩上刻字的纹路,她瘪了下嘴,阖眼入睡。
一夜安眠。
第二日,京中炸开了锅。
使团回京,神秘的南楚郡主揭开面纱,居然是晋王世子身边的宠婢。
这宠婢居然还是户部侍郎的嫡长女!
阮眠眠没想过有生之年能回阮府。
先前跟宋晏容出席社交场合时,她演丫鬟演得尽心尽力,除了倒茶研磨,还捏肩捶腿。
为了不让别人察出端倪,宋晏容对她有暧昧的肢体接触时,她表现得很顺从。
舅舅把外甥女带在身边治病的说法,哄得过皇帝,却无法说服那些看过他们同框画面的世家子女。
她们觉得阮眠眠跟宋晏容就是关系不正常。
事实上也确实不太正常。
一大早被灵若告知此事的阮眠眠,此时坐在茶坊二楼,一边叹气一边品茶。
隔着窗户,街上众人激烈的讨论声传入她的耳朵。
“哎哟,劳什子的舅舅外甥女?我小女儿都说啦,他们在一处就拉拉扯扯的纠缠不清,还说什么治病,谁知道到底有没有病啊?”
“就算治病,也不用跟宋世子住到一个院子去的呀,那院门一关,东屋西屋的,谁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舅甥关系是真的,可这二人之间不单纯也是真的。”
“算算他们才差了几岁,也就五六岁吧?啧……”
阮眠眠揉了揉太阳穴。
回京后,宋晏容曾帮她造势,预想中的效果没有到来,而是被另一股势力操控了。
“又不是亲舅舅,那么多年没联系过,怎么被这些人说得像你们从小一块长大一样。”灵若气鼓鼓道,“关系那么远,若不是宋世子大发慈悲给你治病,晋王妃八成都不会认这层关系,她不认,你跟宋世子不提,这关系够呛有人知道!如今你当了郡主这群长舌妇便将此事拿出来做文章了,真是……”
“灵若。”阮眠眠低低唤了声,“先别说了。”
亲戚近不近无所谓,主要是那人根本就不是原本的宋晏容,跟原主的身体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这事走到现在属实复杂。
仔细算来,她若没撞见他杀人,就不会被拐去晋王府,不用演丫鬟,被宋晏容当饵,京中贵女就不会误会她们的关系。
偏偏满足了以上所有条件后,她回了阮家。
不得不用治病掩盖她被迫做丫鬟的事。
这他妈都什么事啊?
烦躁不已,阮眠眠带上兜帽遮住半张脸,推窗朝下吼道:“要聊回家聊去,吵死了。”
众人看不清她的脸,却识得清她兜帽上那圈白狐狸毛绝非凡品,闭上嘴悻悻走了。
收回手前,阮眠眠意外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灵若,去把那个紫茄子请过来。”
很快,紫茄子韩锦安被灵若引进屋中。
即便冬日,他穿着骚气的紫色夹袄,在苍茫雪地中异常惹眼。
再次见面,二人之间气氛有些微妙。
韩锦安表情十分耐人寻味。
毕竟是他派人杀人,当事人毫发无损,甚至毫无畏惧,敢主动约他见面。真让人没面子。
殊不知他看不见的地方,阮眠眠手指尖已摸向藏在靴子里的匕首。
宋晏容说过,韩锦安十七岁连中三元,重文轻武,身手一般。
谈不妥大不了鱼死网破。
“你杀不了我。”阮眠眠沉静地吓唬他。
“小美人儿,阿容连自己的命都舍得不要,也要护着你,我如何杀你?”韩锦安语调阴阳怪气地叹声。
阮眠眠点头:“所以你不但不能杀我,还得保护我。”
她说完,给灵若使眼神让她出去。
韩锦安看怪物一样看着她,眼前恍惚浮现了宋晏容的脸。
不久前宋晏容也是这么劝他的,角度清奇却让他无法反驳。
他很难相信这二人不是提前串通好的。
灵若出去,在韩锦安幽怨的目光下,阮眠眠斟酌几许,压低声音严肃道,
“现在外面的传言你也听见了,对我十分不利。”
“外面的人不敢道晋王府的不是,都说我不要脸,罔顾伦理纲常,勾引自己的舅舅。”
“但你说,他是我舅舅吗?”阮眠眠没停顿,紧接着答,“显然不是。”
“韩公子,我内心很脆弱的,这乱-伦的大屎盆子扣我头上,说不上哪天我承受不住,会不遗余力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