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敬驰不服气,撑起身子站起来。
打算跟江暖对抗到底。
只不过,他刚抬起上半身,就被江暖狠狠抽趴下。
小姑娘眉眼淡漠清冷,不动声色,举着雨伞一下接着一下抽在他身上。
她的话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幼不学,老何为。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为人子,方少时。亲师友,习礼仪。香九龄,能温席。孝于亲,所当执。融四岁,能让梨,悌于长,宜先知……”
江敬驰疼得满地打滚,四处躲,吼道:“江暖,你他妈有病啊?我是你哥哥!你敢这么打我?”
江暖动作微顿:“哥哥?这回承认你是我哥哥了?”
江敬驰嘴角一抽:“……”
并不想,好吧。
那是因为连他都没想到会亲口说出是她哥哥。
哼,他一定是中邪了,要不然就是被她打坏了脑子,他才不是这小蹄子的哥哥,她还不配!
思绪只是转瞬之间,江敬驰的身上又挨了好几下。
哎呀!
哎呀呀!
好疼好疼好疼!!
江敬驰捂着屁股在客厅里鸡飞狗跳地到处跑,江暖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追,可怪就怪在这儿,无论他怎么躲,躲在哪,这小蹄子的雨伞总能准确无误地打在他身上,没有一下是空掉的。
还真是,他跑,她追,任他插翅难飞。
江敬驰双腿都跑软了,也没躲开江暖,浑身上下哪哪都疼,还要时刻留意身后那位‘刽子手’,这不,一个没留神,左脚绊在右脚上。
吧唧——!
他脚下一个趔趄,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还是脸着地那种。
江照是个非常注重内在涵养的一个人,奈何肚子里没几滴墨水,只能外在来凑,所以江宅的装潢偏古典,住在这样的环境里,显得他有一种沉稳内敛,宁静致远的气质,今天就是定期给全屋红木地板打蜡保养的日子。
这就苦了江敬驰。
摔了一跤直接滑出去好远,到最后还是靠脸刹住了车。
江敬驰:“……”
我的脸!!!
下一秒,一道黑影落在他的头顶,江敬驰不用抬头看都知道是江暖追来了,他生无可恋地闭上眼睛,没力气了,这丫头是用四只脚跑的吗?
这么能追……
江暖淡淡垂眸,居高临下看向大口喘气的男人,扬唇,用伞尖指着他:“说!你是谁哥哥?”
江敬驰是被打惨了,但嘴还在,他听见江暖的问题,想都没想便讥笑道:“我是小悠的哥哥,也可以是外面阿猫阿狗的哥哥,唯独不可能是你的!因为,你、不、配!”
江暖点点头:好好好。
嘴还是硬的,看来还是想挨打。
江暖身上穿的是从t国买的白色长裙,身材曼妙,一抹巴掌大的细腰,漂亮的脸蛋上笑颜如花,一手执伞,另只手虚握伞的前端,有节奏地在掌心掂了几下,笑着向江敬驰走过去。
人美,做什么都像一幅绝美的画。
只是这样的画面落在江敬驰里的眼里却是另种模样——
一个白无常手拿收魂伞,脸上带着阴恻恻的鬼笑,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江敬驰用力眨了眨眼睛,又摇了摇脑袋,仔细一看,是江暖,他又眨了眨眼睛,再仔细一看,是白无常。
他不停地眨眼睛,眼前的画面一会儿是江暖站在他面前,一会儿是白无常。
这种感觉很不好。
这么一会儿,他后脑勺都凉了,冷汗呼呼往外冒。
江敬驰咽了下口水,指着江暖,骂道:“死丫头,你从哪来滚哪去行不行!从小到大,爸妈都没打过我,你是第一个!你一定是把我打坏了!要不然我怎么能看见……要么就是你用了什么歪门邪道的玩意儿!”
江暖挑眉冷笑:“说完了?”
江敬驰觉得自己趴在地上还能骂一会儿:“……还没,哎呦——”
只是江暖还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江敬驰:“你怎么,嗷——”
“别打脸,哎哎哎——”
“死丫,嗷呜——我的屁股!!”
江暖看江敬驰疼得满地打滚,手下并未留情,继续用力打:“江敬驰,你说我是哪来的!我是我妈妈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哦,对了,我说的妈妈可不是你的好继母柳心柔,我只有一个妈妈,叫明慧!她在十七年前就已经去世了!你不记得!我记得!”
“你受了柳心柔的养育之恩,可我没有,我不仅没受过一天她的养恩,就连江照,我的生父,他也只不过养育了我两岁零十个月而已!除了他奉献了一个生父的身份之外,我不欠他的!至于你,我更不欠了!凭什么你可以三番五次指着我鼻子骂!你有什么资格!”
江暖停下手里的动作,捏着雨伞的手在轻轻地抖:
“你不想做我哥哥,我也不想做你妹妹!可事实上,我们身上流淌着相同的血,我们一母同袍,如果妈妈还活着,她会眼睁睁看着你骂我,还是会眼睁睁看着我打你!江敬驰,少来招惹我!我在外面流浪的十几年了,什么苦都吃过,无数次想要破釜沉舟,我不希望是用在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