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孕?真的吗?”
“有孕,她不是说自己不能生吗?”
异口同声的声音,只是谢怀则的是惊喜,而孟秋蝉是气急败坏,她已经完全被愤怒和恐慌冲昏了头脑:“她怎么可能会怀孕,难不成说不能生是骗人的?”
孟秋蝉只觉得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自己脸上,刚才卫婵自己还说坏了身子,不能开枝散叶,现在就诊脉说怀孕了,这不是在消遣她吗?让她空欢喜一场?而且有孕了,还怎么撵出去?
谢怀则眼神直视她,目光像是要穿透她那层皮囊下的灵魂,孟秋蝉打了个冷战,不敢跟他对视。
“她的确因受过伤,子嗣艰难,可艰难并不意味着便不能生,怎么,我如今有子,你不恭喜我?”
孟秋蝉牙根几乎咬碎,很是勉强,露出的笑比哭还难看:“自,自然要恭喜世子,嫡子未得,先得庶子。”
“阴阳怪气,哼。”谢怀则冷哼:“你回去吧,我自有话跟祖母母亲说,回去秋霜阁,别出去找事,若让我看到,你要小心了。”
孟秋蝉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完全就是当着祖母母亲,还有满屋丫鬟们的面,一点都不给她脸了。
孟秋蝉掩住脸,默然流泪跑走了。
大长公主欲言又止了半天,仍旧是劝:“思危,此事与你媳妇儿无关,你何必那样不给她好脸。”
“她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谢怀则不欲多加解释。
大长公主蹙眉:“好歹也是你属意娶进来的姑娘,是你正妻,当初说娶孟家女的时候,也是你自己提的,既娶了进来就好好对待,咱们家没有那等宠妾灭妻的习惯。”
谢怀则蹙眉:“难不成祖母以为,孙儿是爱慕她才娶了她?”
大长公主愕然,难道不是?
“陛下不允咱们家再与世家联姻,竟要我娶顾七娘,倘若咱们家再不识趣,陛下就当真要下旨赐婚,孟秋蝉不过是身份低微合适,才选中了她,我娶她也不过是做个门面,只要她安分守己老老实实做好这个门面,荣华富贵和在外面世子夫人的体面,我会给她,可她进门才多长时间,就在内宅掀起这么多的事。我娶她回来是做个不听不看不闻的活菩萨,可不是真娶个管家婆回来的。”
谢怀则说的赤裸裸,大长公主完全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一层:“这,这……”
她与陵阳郡主对视一眼,均看到彼此眼中的震惊。
大长公主实在没法想象,她最知礼守礼的孙儿,居然明明白白的说,娶孟氏是就是娶个可以搪塞陛下,保全谢氏脸面的障眼法,那孟氏跟个活牌坊有什么区别。
毕竟堂堂谢家,若真是被赐婚那个二嫁的顾归夷,可就成了大笑话了。
世家之中,二嫁女并不少见,毕竟朝廷鼓励寡妇再婚,世家权贵出身的女孩儿也金贵,出嫁都是为了联姻,先夫死了改嫁给别人的也不再少数。
关键是这个顾归夷作风不像大家小姐,当众跳舞什么的,还一舞倾城天下知,背地里有些头脸的人都笑话她,想要进宫做娘娘,结果陛下没要她,宁愿要顾家一个守寡回家的老姑娘,都不要顾归夷。
“到底是你正妻,你便是不喜欢也要给些面子。”
谢怀则冷哼:“她若有自知之明,我自然会给。”
谢怀则在外面的形象,除了性子冷一些,看着有些像高岭之花,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公子,名声是一向好的很。
卫婵成了他的通房后,跟他越发亲近,屡次疑惑,此人分明控制欲极强,而且小心眼又毒舌,根本就不是外面那等神仙公子的模样,怎么外头的人尽是些美誉。
时间久了,她大约也就能理解,世人皆庸人,只以貌取人,见到谢怀则那副英俊样子,又听别人说他是神仙公子,便也以为是了。
再加上,他在外面一向装的很好,谁又能真正知道他内里是什么样的人呢。
谢怀则就差没直接说明白,这是花了一万两买来的牌坊,自娶进门,就露了本相,隔三差五的生出事端,他很不满意,早就想给她吃个教训,叫她从此老实起来。
“窈窈已经有孕。”
这个窈窈又是谁?大长公主一想就知道,定是凝冬,那个卫氏,如今自己给她取的名字倒是不能用了,这个名字不是她的小名,就是自家孙儿给她取的呗。
大长公主一晒,对男人们这种手段很是唾弃。
“就算她不是此时有孕,我也算不可能放她走。”
大长公主气的够呛:“怎么,人家姑娘不愿意,你还要玩一手强取豪夺不成?”
“她是我的,这辈子都是。”谢怀则说的云淡风轻。
陵阳郡主叹了口气:“算了,母亲,这孩子您从小说他不一样,如今看来,倒是跟他爹一个模样。”
陵阳郡主一直在看着这出闹剧,她在自己院子里的时候还能摆摆谱,在大长公主面前基本是没有开口的余地。
大长公主面色奇异。
陵阳郡主苦笑:“他爹当年不也是这样。”
爱上了她这个落魄宗室女,便不吃不喝宁愿给自己饿死,也要娶她,他们父子俩真是相似,喜欢上了,千方百计也要得到,攥在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