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的第三天,隔壁的大姐正和她闲聊,问她知不知道最近发生的大事。
她摇头,听着她讲下去。
“这你都不知道?昨天晚上警局门口被扔下来三个人,三个人都被打得奄奄一息,其中还有一个人还砍了手,当时扔下来的时候血还在流……”
描述的她都以为她们昨晚看见了。
狱警径直走过来提人。
“你,出来。”
顾时衿有点诧异,在路上把生平所有认识的人都想了个遍,脑瓜想破了天也实在不知道谁要见她。
顾明珠是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放过她,傅裕琛怕是已经恨死她,她的父母可能希望她死在外面……
身后的狱警推她进去,她差点跌倒在地上,对视的第一眼,她额前很快浮现出冷汗。
她想往后跑,又想叫人,几次哆哆嗦嗦张嘴也发不出声音,腿也发软。
对面坐着的人冲她嘿嘿一笑,露出白牙,挥手向她打招呼:“妹妹,有没有想我啊,让我算算,我们有多久没见了?”
“一年,两年,还是三年四年?”
“妹妹你好狠的心啊,你倒是长得越来越水灵,日子还过得滋润,听说还傍上了个有钱人,只是哥哥我啊,过得不太好呢。”
方玉龙贴在玻璃上,上上下下打量她,冲她笑着。
一如那个夏天的中午。
顾时衿浑身恶心,不敢上前去,拼命地捶打身后的门:“我不要见他,我不要见他。”
仿佛见着什么可怕的魔鬼。
狱警还未见过如此抵触家人的犯人,虽疑惑,他还是不敢对她怠慢,忙去开门。
身后还传来索命的声音:“妹妹,你跑什么?你的好姐姐告诉我,你最近住在这里一定寂寞极了,让我一定每天来看你。”
“你瞅瞅人家明珠,从小就懂事,再看看你……”
她捂着耳朵,钻进床上,瑟缩成一团。
拼命地发抖。
隔壁的大妈叫她也得不到回应。
顾时衿做了噩梦,不再是完整的梦。
炎热的夏天,午后,噩梦连接着噩梦,最后看见了傅裕琛。
年少的傅裕琛。
不知道噩梦纠缠了多久,她嗓子干得发疼,从床上惊坐起来。
顾时衿以为自己还没醒,眼前的人是傅裕琛?
他眼可见得廋了,脸上也不似梦里的意气风发,少有的阴郁冷漠。
尤其是与她对视时,掩盖不住的反感。
“顾时衿,我们以前见过吗?”
他问。
一次两次梦里叫他,他或许理解为少女的心事。
每次都在叫傅裕琛这个名字,都像是求救。
顾时衿闷闷地答:“没有。”
他怎么会记得,她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个石子,对他来说自己的一切不过是随意的路过,他只会记得顾明珠。
或许她说了,他还可能嘲笑地说,顾时衿,你内心戏真多。
“所以,还有别人叫傅裕琛?”
“啊?”
原来真不是梦啊,顾时衿回看自己在医院里:“我怎么在医院?”
“发烧。”
傅裕琛看她:“珍珠需要血源,你与她血型相配,这是你欠她的。”
男人冰冷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里,她情不自禁打个寒颤。
将所有若有若无的涟漪都被一盆冷水浇灭,彻底个干净。
他来看她,原来为了顾明珠。
或者说,这又是顾明珠的下马威。
顾时衿又想起那个噩梦,指尖在掌心掐了掐:“是不是抽完血,我就可以出来了?”
看出她的犹豫,傅裕琛薄薄地敲她一眼,勾起玩味的笑:“你姐姐为了给你拿衣服,此生失去双腿,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吧?她现在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你却在这里讨价还价。”
她该怎么说顾明珠的手段,又该怎么证明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阴谋。
没人相信的,顾时衿。
“我不想回到那个地方去了。”她说。
傅裕琛打心底地想扒开她的心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你姐姐自杀了,需要你的血。”
顾时衿打断他:“她一年要自杀三百六十五次。”
她说的是事实,傅裕琛却听出了挑衅。
顾时衿是被人绑着躺在冰冷的手术床上。
眼前都是傅裕琛最后看她的一眼,充满了对她藏不住的厌恶。
脑海里突然想起她第一次进手术室,也是傅裕琛送她来的。
为什么他总能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顾明珠在学校和别人打架,学校让带家长,顾父在办公室里温声细语地教育顾明珠。
人人都羡慕顾明珠有个好父亲,哪怕是闹再大的事情,他父亲永远是温和包容的。
出了办公室,父亲把她叫到器械室,关上门的一瞬间就是一脚。
顾父问她,为什么没教好妹妹,为什么让他丢人。
拳头,脚印落在她身上,一下又一下,父亲问她,长记性了吗?
她只能不停地点头。
打得累了,顾父等下抽烟,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