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当年张三爷不是收了四位弟子么?”
陈玉楼随口问了句。
“确实收了四位弟子,只不过老衲四师弟阴阳眼,只对风水之术感兴趣,从不参与倒斗,并未学得张三爷的摸金术。”
好像还真是。
张三链子门下四人。
飞天狻猊、金算盘、铁磨头以及阴阳眼。
就属孙国辅在江湖上名声最为浅显。
若不是因为将半卷十六字传给了胡国华,几乎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点了点头。
陈玉楼借着抬头观月的间隙,暗暗吐了口气。
了尘句句不离金算盘。
可惜他却不知道,那位二师弟早已经追随师傅而去。
如今世上确实只有一位摸金校尉了。
那就是他自己。
至于杨方,虽然身负摸金传承,但师傅金算盘那枚摸金符却并未给他,所以,他其实并不能算摸金校尉。
就如张三爷那一脉本家。
张九衣、张嬴川、司马灰。
虽然同样尽得摸金传承,一身本事,但却不能归入摸金校尉一行。
四派八门当中。
摸金校尉规矩最为繁琐。
就一条摸金符,就足以断绝许多念想。
张三爷总共也就传下三符。
而且摸金不像卸岭和搬山,有不传家人的规矩。
所以摸金符才会落入了尘他们师兄弟三人手中,而不是张家嫡传张九衣。
“不过……”
见陈玉楼沉默不语。
了尘还当他是受了打击。
犹豫了下,又补充道,“陈掌柜若是真想学些摸金术,老衲也不是不能破例。”
他如今手中一共有两枚摸金符。
当年铁磨头身死,他的那枚一直被了尘带在身上。
虽是意外,但他却因此极为自责,始终无法原谅自己,以至于走到了削发为僧,剃度出家这一步上来。
他此生已经断了收徒的念头。
但铁磨头不同。
自己却是可以代他收徒。
也能将他的摸金符传下,不至于以后百年江湖上,完全没了铁磨头的名号。
最关键的是。
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
陈玉楼心性确实深受他的赏识。
卸岭力士又如何?
他当年被张三爷带回门下前,还是江湖上有名的飞盗,做的是梁上君子,劫富济贫。
“只是摸金术么?”
见他说的认真。
陈玉楼脸上那抹随意也收了起来。
“不错,摸金校尉传承,老衲可以倾囊相授。”
听到了尘这句承诺。
陈玉楼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摇头婉拒了。
他对卸岭魁首的兴致都不高。
一心沉浸于修行。
只想证道成仙。
哪里又会对什么摸金传承感兴趣?
“真不愿?”
见状,了尘那双苍老的眸子里不禁浮起一抹黯然。
但他仍旧心存不甘。
这么出众的晚辈,他已经很久不曾见到,同时也确信大概率这辈子也见不到第二位了。
甚至不惜违背师命。
不入门下。
也将摸金符传授于他。
只可惜,陈玉楼仍及摇头,脸上露出歉意,“前辈,实不相瞒,陈某志不在此,前几日在竹海,我曾说想搬来此处隐居。”
“你或许会以为是玩笑之言。”
“但在下真是这么想过。”
“或许再有几年,陈玉楼这个名字便会从江湖上消失。”
听他一字一句,平静的讲述着。
了尘心中却是仿佛有雷起。
卸岭陈家。
三代盗魁。
坐拥常胜山十数万卸岭力士。
真能说放弃就放弃?
避世修行,说的简单,但又有几个人能够做到?
但转念一想,陈玉楼本就非常人,志向高远不在燕雀,也在情理之中。
“是老衲鲁莽了。”
了尘点点头,不再多想。
这世间万事万物,冥冥中早有注定。
既然人家不愿,他自然也不会强求什么。
……
接下来几天。
了尘仍旧一如往日,专心于破译天书。
陈玉楼几人也是继续住下。
并未急着返回湘阴。
趁着在无苦寺这段时日,闭关修行再合适不过。
搬山一脉三人显然也是这么想。
尤其是鹧鸪哨。
距离无苦寺不远的虎背岭北麓,有座前人留下的隐居洞府,其中石桌石椅一应俱全。
加上环境清幽,无人打搅。
他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在那边修行。
老洋人则是背着蛟射弓,四处巡山,借着山中野物练习箭术。
每当这时,花灵就会背上竹篓,带上药锄,前往悬崖绝壁间采药。
山下药农虽然不少,但那些绝险之处,生长着的百年大药,却是根本无法摘到。
一行六人,只有杨方整日空闲。
只能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