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死死盯着火中人影。
上代搬山道人。
带他行走江湖多年,手把手传授自己搬山秘术的师傅。
鹧鸪哨自小就不曾见过父亲,对他而言,他于自己亦师亦父,很多时候甚至已经替代了他对父亲的想象。
只是。
多年前,他便在前往崤山途中,因为鬼咒爆发,血液凝固而死。
为何多年后,会突然出现在此地。
“师傅,是你么?”
鹧鸪哨深吸了口气,喃喃出声。
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语气里甚至带着几分颤音。
那道身影似乎听到了他的话,缓缓点点头。
见状,鹧鸪哨再无犹豫,嘭的一声撑开镜伞,就要将师傅从火海中救出。
但……
还没等他踏出半步。
一只大手忽然重重拍落在肩膀上。
同时,一道低喝声在耳边炸开。
“醒醒!”
那道喝声中蕴藏着一股惊人的力道,仿佛佛门狮子吼神通一般。
一下将他从迷惘中拉了回来。
视线中的光影迅速消散。
再抬头时,火光中哪里还有师傅的身影,分明就只有一朵鲜艳欲滴,透着妖冶诡异笑容的腐尸花。
呼——
看到这一幕。
鹧鸪哨额头上瞬间布起一层细密的汗水。
背心也被涔涔冷汗打湿。
“是它?!”
“圆光妖术!”
他也是多年的老江湖,见识无数,眼下哪里还能不知道,自己分明就是被那朵鬼花拉入了幻境。
只是。
为什么?
鹧鸪哨眉心紧锁,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中的招?
毕竟,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触碰过那朵腐尸花。
最多也就是凭借镜伞将其斩断。
为何它还是能够在悄无声息中影响到自己心神?
“腐尸花,又名尸香魔芋,吞食腐蚀血肉,气息有致幻之能。”
在他后怕和迟疑之间。
一道平静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鹧鸪哨猛地回头,迎着陈玉楼那双清彻平静的眸子,“尸香魔芋?”
“是。”
“这也是为何我要封锁四周的缘故。”
陈玉楼摇摇头。
眼底深处同样透着几分浓浓的忌惮。
就是他都没想到,重重手段之下,还是差点出事。
“那……老洋人他们?”
鹧鸪哨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他终于明白,为何搬山先辈会记载此花预兆不详。
他已经修行入境,只差一步便能完成三气合一,百日筑基。
仍旧无法避开。
后怕中,他忽然想到头顶还有师弟、昆仑和杨方三人坐镇。
自己尚且如此。
那他们境遇岂不是更为凶险。
这句话就像是一句预言征兆,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刹那,一道嗖的破空声骤然从高处传来。
余光中,一缕金光已经撕碎茫茫黑夜,直奔崖底之下而来。
“坏了……”
见此情形。
鹧鸪哨心头不禁一沉。
他对老洋人再了解不过,轻易之下从不会贸然行事。
自己被那朵腐尸花无形影响,见到了多年未见的师傅。
此刻他动用蛟射弓。
见到的恐怕是极度凶险。
嘭!
心神电转间。
那支长箭已经裹挟着惊天之势轰然射下。
即便封闭了五感,他都能感觉到长箭没入地下带来的剧烈震动。
但奇怪的是。
这一次陈玉楼却并未变色,反而指着一旁提醒道。
“小心!”
“什么?”
鹧鸪哨眉头一皱。
看着他那张略显凝重的侧脸,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扭头望向长箭没入的地方。
借着旁边石头上的风灯。
火光摇曳间。
铁箭分明从一条足有手臂粗细,半人多长的黑蛇脑袋上一穿而过。
将它死死钉在地上。
“这……”
看到这一幕。
因为刚才的诡异幻境。
鹧鸪哨恍然有种置身于虚实、真假,无法分辨的境地中。
他甚至不敢猜测,那究竟是真,还是又一次的幻觉。
明明那朵鬼花,在短短片刻间都已经化作一堆齑粉、灰烬,洋洋洒洒的从半空飘落,洒的满地都是。
陈玉楼却没有思索太多。
纵身而起,一脚踢向那盏之前被他放在石头上的风灯。
油灯撞向石壁。
嘭的一声碎成无数。
火焰也如雨水般洒下。
很快,洞窟深处的黑暗中便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诡异动静。
那声音是如此熟悉。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们才在地下湖那边听过。
此刻就如恶魔低语,再次在耳边响起。
见此情形,鹧鸪哨脑子里仿佛有什么破裂,他忽然记起来,当日在姑墨州古井边,第一次遇到这种的黑色毒蛇时,陈玉楼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