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杀过后,他都会不遗余力的将箭矢寻回。
一有闲暇。
也会将蛟射弓与箭矢反复擦拭,做到一尘不染。
但眼下……
那头该死的妖魔,竟然当着他的面,一口气折断了两根。
这无异于是在割他的肉。
哗——
老洋人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
剧烈的愤怒,让他有种要杀人的冲动,反手哗的一下抽出苗刀,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雾气中那头妖魔。
“师弟!”
就在他快要再压制不住情绪时。
一道冷喝忽然在耳边炸开。
鹧鸪哨眉心紧皱,“箭矢而已,莫要失了理智。”
花灵和老洋人几乎可以说是他一手带大。
这世上,无人比他更了解这一对师兄妹。
老洋人是有他严加管教。
才能压制心中躁动。
但扎格拉玛一脉……从来就没有甘于臣服之辈。
从古至今,他们长的就是犟骨,生的是狠气,流的是怒血。
不然,换一个部族。
几千年时间内,死了无数人,明知飞蛾扑火,恐怕早就已经放弃,哪里还会如他们一般前赴后继?
正是因为太了解老洋人。
他才会毫不犹豫的出声提醒。
不然以那小子的犟劲,不及时止住的话,到时候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轰——
听着那道熟悉的声音。
老洋人仿佛又看到了许多年前,他被师兄带着离开村寨行走江湖时,无时无刻不在的严厉身影。
哪怕只是写错一个字。
记错一记招式。
师兄都会让他重来。
一遍又一遍,直到熟记于心。
以至于,许多年里,他只要一听见师兄的声音,就会条件反射。
眼下也是如此。
整个人宛如被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混沌愤怒的脑子,一下冷静下来。
模糊的视线,也逐渐变得清晰。
见状,鹧鸪哨总算松了口气。
只要将他拉住。
不至于做出蠢事,一切就还有回转的机会。
这么多年风雨都走了过来。
若是死在鬼咒解除之前。
未免太过可惜。
呼——
暗暗吐了口气。
鹧鸪哨不再迟疑,举着镜伞,一步重重踏出。
身形快若闪电。
在临近那头妖狼的刹那,脚尖一点,整个人拔地而起。
他身形高大。
放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极为罕见。
但此刻,落在后方几人眼中,纵身而起的他,与雾气中那道妖魔身影一比,就如流萤之于皓月。
即便杀机如瀑。
那头妖狼仍旧满脸不屑。
仍旧是一掌拍下。
在它看来,这些擅自闯入神明居所的人,都不过是蝼蚁。
感受着头顶那股惊天之势。
鹧鸪哨眼神一凛,那张冷峻的脸上透着凝重以及……无惧。
掌心一拧。
咔嚓咔嚓——
镜伞中仿佛有无数机扩被催动。
原本平平无奇的伞面上,无数金芒浮现,赫然就是那四十九面法镜折射而出。
轰!
妖狼一爪狠狠拍下。
刹那间。
鹧鸪哨只觉得大山压顶一般,整个人承受着难以想象的撞击,但偏偏……那把仿佛轻轻一扯就能撕开的伞,竟是硬生生挡住了这一击。
金光闪耀。
纯正的道门气息如潮奔涌。
将狼爪上的煞气飞快熔化。
那妖狼明显怔住。
灯笼般的血眼中满是错愕。
“就是现在!”
鹧鸪哨心头一动。
他等的就是现在,这个转瞬即逝的机会。
张口深吸了口气,就如长鲸饮水般,一瞬间,潜藏四肢百脉中的气血轰然爆发,握着的镜伞向上一抛。
恍如蚍蜉撼树。
但只要能有一点就行。
那只巨大的爪子,被生生震开。
伞下的鹧鸪哨也顺势冲天而起,身形如同一支离弦之箭,五指紧握成拳,直奔妖狼胸口而去。
寒风在耳边划过。
浓郁的煞气中,还夹杂着一股独属于妖魔的腥臭气息。
此刻的他,就如飞蛾扑火一般。
甚至能够从妖狼那张丑陋狰狞的脸上,清晰无比的看到一抹嘲弄之色。
但那又如何?
鹧鸪哨依旧咬着牙,不曾有半步后退。
但……在撞向妖狼身前刹那。
他紧紧握着的拳头,忽然放开,旋即……一抹炽烈的金光,犹如一轮大日绽开。
凝神看去。
那些金光赫然是无数映照在虚空中的密宗经文。
而临空大日。
则是一把不过半尺长的金刚橛。
与常见的刀兵截然不同。
金刚橛跟像是一件儒家礼器。
只不过,周身刻着的却非儒家先贤,而是一尊有一尊古老的佛家法相。
菩萨低眉、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