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扫去,足足有十多件。
跟在他身后进来的几人。
看到这一幕。
恍惚间,还以为自己进了座药库。
“老道平日随性而为,诸位道友,还请见谅。”
见一行人目露错愕。
归元老道讪笑道。
“真人说笑了,在下贸然登门,不请自来,才是打扰了真人清修,心里已经过意不去。”
陈玉楼摆摆手。
心里却是对这位老真人,总算有了个具体的印象。
难怪上山前,明崖道人说他捣了一辈子的药。
看眼下这情形,没有个百十年,估计都难。
客随主便。
一行人不敢迟疑。
绕过捣药处,走到一堆柜子中间的茶几坐下。
说是茶几。
实际上就是书桌。
满桌子古书典籍,还有零散的药方。
虽然知道药王庙为何而建,但亲眼见到如此情形,陈玉楼心里还是忍不住生出几分钦佩。
到了归元这个年纪。
他大可不必如此辛劳。
之前那小道童,进来为几人烧水煮茶,之后便掩门离去。
听动静。
青栩小家伙也跟去了。
显然是两个许久不曾见面的朋友,打算趁此机会好好转转。
一行人也不在意。
只是围炉闲聊。
“对了,刚才老道忘了问,陈道友何处落籍?”
归元老真人拿起茶盏,喝了一口。
他现在算是暂时接受了,鹧鸪哨师傅无崖子的说法。
但他人老成精,百十岁了,又岂会看不出来,一行人分明就是隐隐以他为首。
最关键的是。
他虽然看不出陈玉楼境界。
但那股无形的气势,却是说不清道不明。
至少在筑基之上。
但究竟到了哪一步,就不是他能看透的了。
“老真人高看我了,陈某就是对修行有兴趣,瞎练罢了。”
心知瞒不过老真人火眼金睛。
陈玉楼并不意外,只是摆了摆手随口道。
“道友要是瞎练,又置老道我于何地?”
归元叹了口气,那张满是沧桑的脸上,竟是浮现出一抹苦笑。
他这话确是发自内心。
回首大半辈子,全部心血几乎尽数付诸给了修行,他要是都是瞎练,自己真是白活了一百年。
“如陈道友这等资质,老道这辈子闻所未闻。”
陈玉楼气质出尘,目光湛湛,完全看不出年龄,但想来不会超过三十。
二十几岁的筑基巅峰……甚至金丹大境。
何止是闻所未闻。
就是各派开山祖师,也做不到这一步吧?
“老真人实在言重了。”
“陈某这点修为……不足道哉。”
听到这里。
捧着茶盏,始终以老真人晚辈自处的明崖道人,这会才终于恍然大悟。
抚着下颌长须的手一颤,差点没扯下来一把。
敢情老真人一声道友,从头到尾都是对陈居士所说?
本以为他就是个出身显赫的世家子。
只不过是对修行归隐好奇。
这才会在大雪天登山。
哪知道,原来自己才是真人在前不见道法的那个。
“不骄不躁,心如沉井,陈道友好心性。”
并未察觉明崖变化的归元。
这会一张脸上满是感慨。
看向陈玉楼的眼神里更是赞赏。
泰而不骄,滴水不漏。
几个人能做得到?
就是他,年少时都曾轻狂过,尤其是行走江湖那几十年,总觉着天下修行中人不过如此。
直到见得多了。
又与那些高人论道后,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于是毅然返回山上。
接过师傅留下的捣药杵,在这后殿里,一待就是几十年。
平心而论。
自己要是二十岁,便入筑基甚至金丹。
别说药王庙,就是长白峰、终南山,甚至整个天下都困不住他。
“在下这些年,也走过不少地方,拜访名山大川,老真人也是我见过第一位得道高修。”
陈玉楼认真的道。
在此之前,他只知道崔道成、崔老道得了道行。
今日临时起意。
也不曾想到,山中真有高修。
“修行末法,道法不显,修道入境确实艰难。”
“或者干脆就是如我这般的老家伙,躲在山上,不怎么愿意见人了。”
归元摇头一笑。
他性格虽然随和,但也不轻易见人。
今日要不是明崖引荐,最多也就是让几个道童接待一下。
“也是。”
陈玉楼点点头。
天下之大,又岂是自己见到的那点冰山一角。
就如明崖见自己。
就是仙人从闹市过,不显真身,他估计也很难察觉。
接下来。
一行人又聊了些修行之事。
这么好的机会,鹧鸪哨和老洋人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