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娘,把碗筷收拾了,光知道吃啊你。”
顾默默面无表情的回头,看了看桌子上的碗筷,再看看满眼嫌弃的牛三旺,她走过去一手抱着臭蛋,一手在桌子上一挥。‘咣当咣当’碗筷全摔地上了。
“你、你、你!”牛三旺气得浑身哆嗦,杨秋娘赶紧过去扶住他。牛承祖提着拳头就要扑过来。
“你动我一下试试。”顾默默静静的站着。
“承祖回来!”杨秋娘连忙喝止,牛承祖气得胸脯一起一伏,杨秋娘也是气得不行“你不是顾默默,你被恶鬼附身了!我要找人来给你做法。”
顾默默冷笑:“随你,尽管来,我正愁没事可闹呢。”
顾默默抱着臭蛋回到自己屋里,炕上的被褥都是新换的,这也是她闹来的。以前的都不知道是多少年的陈货,晚上冷的她把臭蛋捂在胸口。原来的顾默默就是这样暖着臭蛋。
哎~顾默默叹了一口气,看向怀里软绵绵的孩子。已经两岁八个月了路还走不稳,全靠自己背着抱着。
“娘~”吃饱了的孩子软软的叫了一声,真可怜这么大了只会叫一声娘。可惜一切都急不来,顾默默把臭蛋放在炕上,自己给他缝冬天的袄裤。
想着五天前自己还给大一的新生备课件,顾默默就觉得不可思议。她的祖父是国学大师,尤其擅长工笔画,她自小就跟随祖父学习。自己怎么也是书香门第,如今却坐地撒泼……顾默默叹口气,先分家再谋其他吧。
同一时间很远的北境边城,在一座兵营里,几个粗壮的汉子,正在装扮成普通蒙古人的样子:头戴披肩帽,身穿光板皮袍扎紧腰带,腰带上挂着蒙古刀,脚上穿的毡圪达。这几个人来北境有几年了,风吹日晒比关内的人粗糙许多。加一点颜料伪装一下肤色,瞧上去一时很难看出是汉人。
“牛小旗,咱们几个里,就属你鞑子话说的地道。这次出去要是能套到有用的情报,一个总旗跑不了了。”一个低矮的汉子朱喜子,咧开白牙笑哈哈的说“到时候别忘了哥几个。”
“没问题,咱兄弟谁跟谁。”牛大壮拍着胸脯大声答道。
虽然还在秋天,北境已是滴水成冰的寒冷。这一天晚上趁着夜色,几个人包的严严实实的开关出城。伪装成寻找失散 ¥n4tczfidsve¥群的牧人,消失在漆黑的草原。
杏花村牛三旺家的正屋,气氛相当凝滞。“这日子没法过了!”牛三旺拍着桌子吹胡子瞪眼。
杨秋娘也是满肚子的火,原本温顺听话的人突然就变了个样子。她没好气的说:“那咋办总不能分家。”
十二岁的牛承祖咬牙切齿:“不行一块弄死算了。”
“大壮媳妇在家没?”院子里传来张腊梅的声音。
“在呢,大妗子快请屋里来。”顾默默一边扬声回答,一边把手上的针别好,把正在缝的绵袄放到炕柜上。
张腊梅提着篮子进屋的时候,顾默默已经下炕穿好鞋,迎到屋门了。
“不用迎了,我这就进来了。”张腊梅一边笑着说,一边把手上的篮子放到桌上,然后把有些冷的手,塞进炕上盖着的大红撒花的棉被下“我来的时候外边开始飘雪,你还没看见吧。”
“没呢,一会带蛋蛋出去看看。”顾默默笑着给张腊梅倒了一杯热茶,并桌子上的一碟撒子放在炕沿上。
“外边天沉的厉害,看样子有一场好雪。”张腊梅笑的轻松“明年能有好麦子吃。”
顾默默笑着点头‘瑞雪兆丰年’这场雪能让年节的气氛更添喜庆。
“哎呦几天不见,蛋蛋跟变了个孩子似得更白嫩了,瞧这可人疼的小摸样。”张腊梅惊喜的看着坐在大红被窝里的孩子:唇红齿白,一双眼睛乌溜溜的水润清澈。
她喜滋滋的看了又看,笑着对顾默默说:“这孩子长的没随大壮,随你!可真漂亮。”顾默默现在每天看着蛋蛋也是喜欢的很,不说性子乖,长的也是真好看。
“家里进腊月杀的猪,挂了好些腊肉腊肠,你大舅让我给你提些过来。”
顾默默去篮子里一看,足有大半篮子:“这也太多了,怎么好让大妗子这么破费。”
张腊梅没有先接顾默默的话,倒是对蛋蛋说“蛋蛋跟大妗婆家去,找大满表叔玩。”说完才对顾默默说:“自家养的猪,有什么破费的。”
蛋蛋听了大妗婆的话想了想,慢慢的从被窝里爬出来,抱起扳不倒儿摇摇晃晃的走过来。
张腊梅满脸的笑容:“瞧瞧我们蛋蛋,终于舍得娘跟大妗婆走了。”她这样说是有缘故的,上次之后蛋蛋再也不要她抱了。本来她是顾默默之外蛋蛋唯一肯让抱的,现在蛋蛋只肯让顾默默抱。
不过她高兴太早了,蛋蛋摇晃着走到她一臂远的地方,放下扳不倒儿,转身又走到靠墙的地方坐下。
张腊梅哭笑不得:“这是把扳不倒儿,给大满表叔玩的意思?”
蛋蛋认真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