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她转头去看路口:什么也没有嘛!就在这时村口边周家的后生,牵着毛驴出村去了。
张腊梅讶然,她弯下腰试着问道:“蛋蛋是等你娘回来?”
蛋蛋点点头,空余的一只小手,摸了摸饱饱的小肚子。张腊梅脸上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蛋蛋觉得刚才吃的是后晌饭,吃完了你娘就回来了?”
蛋蛋睁着乌溜溜的眼睛,乖乖的点头,然后他看看村口,回头仰起脖子,疑惑的看向大妗婆,还不忘摸摸小肚子。
张腊梅第一次,和一个不会说话的孩子心意想通:蛋蛋的意思是,我都吃过后晌饭了,吃得饱饱的,娘怎么还不回来?
她忍不住笑起来,抱起蛋蛋‘叭’亲了一口说:“到了后晌吃的饭才是后晌饭,不是早晌饭过了再吃一次就是后晌饭。”
蛋蛋听了以后,整个人仿佛受了莫大的打击。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太阳连正中都没走到,蛋蛋默默的垂下头。
蛋蛋一瞬间就变成霜打的小茄子,张腊梅只觉得好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家伙这么有意思。
婆孙两个回到房子,张腊梅给蛋蛋脱了鞋让他坐在被窝里,自己则坐在炕上纺线。蛋蛋真的很安静,张腊梅一边咯吱咯吱的摇着纺车,一边看他。发现他一直安静的坐着,静静的瞅着门帘的帘脚。
门帘的帘脚缝隙,透进来一缕缕金色的阳光,仔细看会发现那光柱里,有许多轻轻曼舞的灰尘。
院子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几棵落光了叶子的桐树伫立着。不知谁家的猫,悄无声息的跃过墙头。许久一只母鸡从后院迟疑的踱出来,不知在院子里叼到什么,忽然‘咯咯’两声。
屋里是张腊梅摇着纺车的声音‘咯吱、咯吱’悠长而又韵味。蛋蛋的上眼皮慢慢的耷拉下来,他使劲挣开眼睛,不过一会眼皮又耷拉下来。小脑袋一点点的歪过去,蛋蛋拥着厚厚的棉被坐着睡着了。
张腊梅嘴角含笑停下纺车,她轻轻地揭开被子,想把蛋蛋放好睡觉。,可是她刚挨到蛋蛋,蛋蛋就惊醒了。
“蛋蛋乖~躺着睡啊~”张腊梅声音低柔的一边说,一边把蛋蛋放到。但是等她坐回纺车那里,却发现蛋蛋自己坐起来,重新看帘脚缝隙的光柱。她笑着摇摇头,接着纺线。
几次三番蛋蛋明明瞌睡的不行,却就是不肯躺下谁。最后张腊梅只能由着他坐着睡,蛋蛋穿的厚,又拥着厚厚的棉被,坐在热炕上即便睡着也不会冷到。
蛋蛋斜靠着拥围自己的被子,睡了一小觉。醒来后眼神迷蒙的看看周围,没发现顾默默的身影忽然惊醒过来,他重新坐端正盯着帘脚。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过了一会,时间的长短要看人的心情,和是不是忙碌。
蛋蛋盯着帘脚看啊看啊,忽然他眼睛亮了。有些笨拙的推开被子,小屁股往后挪,小身体往前扑。蛋蛋扑成爬着的样子,再撅起小屁股颤悠悠的站起来,扶着墙走到张腊梅身边,扯扯她的衣服,小手指向灶房的位置。
张腊梅停下纺车松松肩膀,顺着蛋蛋的手指看过去笑道:“是该做后晌饭了,蛋蛋饿了?”
蛋蛋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用黑亮的眼睛看向张腊梅。
“你这孩子,总不能一直盯着帘脚,就是看到时候做后晌饭没吧。”双腿盘的时间有点长,张腊梅有些僵硬的松腿起身,还不忘逗蛋蛋。
蛋蛋睁着黑亮的眼睛认真的点头,到了后晌吃了后晌饭娘就回来了。
牛三旺和王神婆终于反应过来,两个人挪动腿脚,也过来抓顾默默。
顾默默一手抱紧臭蛋,一手拽着棍子躲闪。
不过片刻,牛三旺家的大门被人用力拍的‘啪啪’响。
“开门!开门!大壮媳妇怎么啦?”第一个敲响门的是隔壁,九外爷家的小舅陈明信。
接着就是九外爷愤怒的声音:“牛三旺,你给我开门!”
还有九外婆焦急的声音:“大壮媳妇,你还好着没?给九外婆应个声。”
门外传来好些个人跑来的脚步声,和着些杂七杂八焦虑担忧的问声。
这中间唯有陈明德的声音冷静沉着:“都让开,我来拿锄头把门砸了。”l
话音落了不久,就听见‘哐’的一声,院门被震的直晃动。然后又是‘哐’的一声。
牛三旺和王神婆吓住了,跟着震动一起哆嗦。:这是怎么了?想的好好的忽然被人围住砸门,他们有些反应不过来。
倒是杨秋娘眼珠子急转了几圈,定下神笑着应到:“别、别、别砸了,我这就来开门,没什么事。”说着就转身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