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其炎到景德宫的时候,里屋的王娇已经醒来了,正坐在床上,悲痛地哭着。
见到萧其炎走来,王娇凄厉地哭喊道:
“陛下”
萧其炎连忙快走两步,托住差点摔倒在地上的王娇。
“娇儿你怎么样?”
萧其炎顺势坐在床边,将王娇揽在怀中。
“陛下”
王娇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滴落在素白的里衣上,形成了一朵朵深色的花。
王娇的长相,本就偏向温柔,楚楚可怜。
若说当年的沐诗诗,是一朵骄傲怒放的牡丹。
那王娇,便是那柔弱无辜的蔷薇,惹人怜惜。
此刻,王娇那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更是让萧其炎,不禁心生怜悯。
王娇整个人,缩在萧其炎的怀中。
肩膀微微颤抖着,哭声时高时低,无助地哽咽着。
似乎,要将所有的委屈,和悲伤都哭出来。
萧其炎看着怀中之人,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襟。
没有了首饰的点缀,她的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更显得无助又憔悴。
不知道为何,萧其炎的脑海中,想起了另一个女子。
那个女子,极少穿素净的衣服。
她爱穿红衣,便如同她的性子一般,热情似火。
印象中,那个女子极少在他面前哭。
或者说,那个女子,几乎没有什么事能让她哭。
只有最后那一次,她跪在他的脚边求他,哭着求他放过她沐家的人。
如同自己曾经在脑海中,想过无数次那般,哀求他。
他眼见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女子,亲手被他打入尘埃。
那个时候,他看着她眸中的不解,和哀求。
他的心里没有一丝后悔,只有畅快!
等了那么多年的畅快。
三年过去了,他早已稳坐帝王之位。
再无人能威胁到他。
可不知为何,今日在看着自己怀中的女子。
明明,是性格完全不一样的两个女子。
他却不由得,想到了那个女子,那个如同烈焰骄阳一般的女子。
为什么!
为什么当初,她不能像娇儿这般,依靠着自己?
为什么,她不愿意对着他温柔小意?
为什么!
萧其炎不由得,勒紧了怀中之人。
“嗯陛下,好痛!”
身上的疼痛,将王娇从悲伤中强行拉了回来。
仰头看着,死死箍住自己的萧其炎。
却见其,满脸的阴鸷,不知在想些什么。
“陛下陛下!您弄疼臣妾了,陛下!”
王娇用了点力,抬高声音喊道。
萧其炎猛地回过神来,方才发觉,自己竟然走了神。
萧其炎蓦地将双手一松。
低头看着怀中,早已哭红了双眼的王娇,眼中浮出了一抹心疼。
柔声说道:“娇儿,你怎么了?”
王娇看着萧其炎满是疑惑,却也聪明地没有追问。
压下了心底的困惑,双眸含泪地说道:
“陛下妾身的弟弟,犯下大错!
陛下公正严明,将其流放,妾身没有半句怨言。”
王娇颤抖着声音,哽咽着艰难地说着:
“可可是,贺儿却在流放的路上,被被人给截杀了。
陛下,到底是谁这么残忍,杀了妾身的弟弟?”
萧其炎紧皱着眉头,询问道:
“王贺的尸体,是什么时候,被送到忠勇侯府的?
有见到,是什么人送过来的吗?”
王娇摇了摇头:“没有见到那个贼人!
这些日子,父亲因为贺儿的事情。
伤心过度,更是羞愧难当。
一直闭门谢客,几乎没有出过府。
今日一早,府中小厮出门采买,方才发现发现贺儿的尸体。
用一块破布,就那么包着,丢在了忠勇侯府的门口!
待小厮打开布的时候,已然被吓得魂飞魄散。
根本也没有想着,去追查周边可疑的人。”
萧其炎眉头深锁:
“王贺是由京都府衙的人,负责押解陵州的。
如今,王贺被杀,那负责押解的官兵呢?”
王娇方才被忠勇侯府,传进宫的消息,震地直接昏了过去。
醒来后看到萧其炎,便只想到哭诉了。
哪还能静下心来,去思考那两个,负责押解王贺的官兵的死活。
如今萧其炎一提,她倒是想到了这个事。
按照她的计划,明明应该是自己派去的人,将那两个官兵给杀了。
再找一个与贺儿,身形相似的人。
伪装成在流放的途中,遭遇了劫匪。
为了抢夺贺儿包裹里的钱财,而将贺儿他们三人,给杀害了。
实际上,贺儿会被偷龙转凤地,带到庐州,送到母亲的祖宅去。
等到日后有机会,她再想办法为贺儿换一个身份。
让其能再次回到渝京城中。
可如今